陈弈念觉得蒲七这一面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他顺着少年的呼吸起伏轻轻抚摸少年的脊背,真可爱,果然还是小孩子。
“那群人,他们,挺听话,帮我包扎,的伤口。包扎完,我就,回来找你了”
终于说完了,蒲七的如释重负的闭上眼睛,在陈弈念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要沉沉睡去。
“七七真厉害啊,那外面没有坏人了,我们去房间里睡好吗?”
“不要,不想动。”蒲七已经要睡着了,半张脸埋在陈弈念的怀里,像一头温良的小兽,看起来很是人畜无害,惹人怜爱。
陈弈念拍拍蒲七的腰,“那你帮我解开绳子,我抱你去。”
蒲七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将陈弈念身上的束缚解开。正当陈弈念弯腰准备将蒲七抱起来时,蒲七却先他一步伸手捞住他的膝盖,将他一把打横抱起。
从地下室出来,蒲七直接抱着陈弈念一起进了屋里,把陈弈念放在床上后,从后面贴上来搂着陈弈念就睡着了。
陈弈念无言地看着蒲七像醉得五迷三道得样子,想着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法干,就也闭上眼睛陪着蒲七睡了会儿。
风吹过枝叶,弄出“沙沙”的声响,蒲七的呼吸喷洒在陈弈念的衣襟,也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过城中就没有这么安逸了,蒲七是把那群盗贼打退了,但他没有管其他人怎么样。
当时蒲七的情况看起来非常惨烈,就像是从血水里爬出来的一样,他的血和别人的血都紧紧包裹黏附在他的身上。再怎么说,这次也是蒲七出手帮忙保住他们的家,他们便提出帮蒲七治疗,但蒲七斩钉截铁的拒绝其他人帮他清理身体,他们也拗不过他,他自己洗的后果就是,直接把伤口洗泡发了,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被包扎过后,蒲七就急忙回去找陈弈念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其他人。
于是,众人心里又有了新的猜测。
整个城中异常热闹,众人熟悉的陈弈念没有挺身而出,反而是和他一块来的少年在盗贼来的时候啥也没说上去对着盗贼们就是库库一顿砍,他的出手招式比陈弈念多了浓郁的杀气,浴血奋战的时候眼中全是狠厉。
于是,在排队领城主为他们分发的物资时,这又成了他们议论的新话题。
“话说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那小子是谁啊。”
“是陈弈念他弟弟?但是长得也不像兄弟俩啊。”
“谁知道呢!又一声不吭走了,看起来像我们怎么样他了一样。”说着,把手摊开,垮着脸,“又不是我们逼让他出手的。”
“就是就是,你说挺好一小孩儿,整天冷着个脸,这么不知礼数。”又一位旁边的人啧啧的吐槽。
“那陈弈念也没来,我看上次他受伤挺严重的,不会……那个了吧。”旁边一男说着,还拿手在自己脖子上划拉了两下。
“唉,那谁知道,可惜了,按理说他也是个好人啊。”刚才那个唉声叹气的人又开口,“但谁让现在世道就是这样呢。盗贼横出不穷,我们自己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唉。”
这番话引起了这群人的共鸣,他们在心里也默认陈弈念已经不幸死亡了,于是,在心里对陈弈念的不满和猜测就被放到了一边,转身又把蒲七当成了谈资。
人总是会对自己一知半解的东西充满好奇并随意猜测。他们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对蒲七的一切发挥想象力,交换自己那点捕风捉影加夸张想象得来的猜想,蒲七的形象在这一方天地中不断变换。
“都闭嘴!”争论声越来越大,前边的士兵看不下去了,过来维持秩序,“说什么呢,吵吵嚷嚷的,领完东西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