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七怔了一下,没回答,也没进去,回了自己的屋子,到门口时,才对江蛰说,“帮我买套衣服,要现成的。”
江蛰有些无语,怎么老是给自己派一些活啊,要不是陈庚要求看着他们的动向,自己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蒲七进屋了,他才想起来没问蒲七的尺寸,无声的叹了口气,跟着跑到门前问,得到一句蒲七冷漠的“随便。”
江蛰在门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服了他们俩一群活爹,就这种任务,也要自己出马。
进到屋里,蒲七的心里镇定了一些,他把湿透的衣服脱了,拿起毛巾擦身上和头发上的水,倒也省了洗澡,擦干之后,坐在床上冷静了会儿开始梳理杂乱的思绪。
八年前,仇人,杨旭,悦悦,陈弈念。
蒲七记得,陈弈念的母亲叫安悦,是一家中最小的女儿,极尽宠爱。
刚才那个女人,应该是他母亲的姐姐吧,蒲七后来调查陈弈念不告而别时,发现了当时他的母亲不幸遇难,不过,等他再想找点什么时,什么也调查不出来了,陈庚把知道消息的人全杀了,线索就此中断了。
那仇人又是怎么回事,八年前,那场大火又是谁的手笔!自己一家过了那么多年幸福平静的生活,父母恩爱,邻里和谐,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仇人!
蒲七痛苦将头埋进膝盖,将自己缩在一起,大脑又陷入了混乱,脑子里刚梳理的消息全被这一点占领:陈弈念想起来了吗!他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吗!
蒲七想马上冲出去问到答案,又怕自己听到答案。
好在陈弈念还没醒,蒲七还有时间思考和犹豫。
可是思考到最后,所有的情绪还是会最终牵扯到陈弈念身上。
蒲七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干脆去推算陈弈念醒来的各种反应,自己应该作何回答,自己又要做什么反应。
直到江蛰回来,叩响蒲七的门,他才从混乱的思想中脱离出来。
江蛰给他随便买了一套麻布衣,本着买大不买小的思想,往大了的买,等蒲七穿上果然大了一个号,衬得蒲七更加瘦弱了。
蒲七看了看窗外,现在雨小了一点,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像给世界蒙了一层细纱。时间也快傍晚了,“我出去买点饭,你继续看着他。”
把江蛰放门口的伞顺走,拿着老范给的饭盒,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江蛰又翻了一个白眼,腹诽道:我犯得着给你下毒吗,就你们俩这样,还用废那事吗。
等蒲七走后不久,盘旋在院子上空的飞鸟才落在江蛰身边。江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去把绑在它腿上的竹管拿了下来。
因为雨水的浸泡,里面的字迹有一些模糊,不过并不影响查看,江蛰看完之后就把纸烧了,竹筒重新绑在了鸟腿,喂了点谷子之后就放飞了。
等蒲七买完饭,又给自己的草药包袱补了点库存,就回来了。
陈弈念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