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安和那里去一趟,都像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八年前去那一次,他用了半年才缓回来。
那半年里,他主动或被动的失去了许多记忆,不断地在杀戮中获得的快感中迷失,整日整日的在昏昏沉沉中挨过。
再次听到听到杨旭这个名字时,陈弈念有些心悸,这种感觉,如果要形容的话,是害怕,是愧疚,是心底的钝痛。
刻意去想的时候,陈弈念又毫无印象了,杨旭究竟是谁,杨林又是谁,八年前的意外真的和他们有关吗?
但是有没有关系又怎么样呢,陈弈念又有新的目标了不是吗?他在心中大笑着,盘算着,等明天,要再去姨母那里一趟,问问她更多的线索,找到他,杀了他,为母亲报仇,母亲也一定会开心的,还有安乐,安乐知道坏人被惩罚一定会开心的。
陈弈念带着病气的苍白脸庞上挂上了笑容,但是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钝痛。他不明白,大概,是病了吧。
江蛰告诉蒲七陈弈念已经醒了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害怕,怕经过这些之后,现在的一切又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蒲七害怕变故。
他还是没出息的选择了逃避,虽然只是一时的。
蒲七沉默的去厨房里,拿出来三个干净的碗,让江蛰去叫陈弈念出来吃饭。
陈弈念从房间出来,在蒲七眼里,他走的好慢,蒲七的眼里出现两个人影,一个还是像往常一样,亲和,微笑的看着自己,还有一个,确实阴郁的,仇恨的盯着他。
陈弈念终于走过来了,在蒲七看来他并没有什么异样,“今天麻烦你了吧,我也好久没生病了,对了,你的衣服领了吗,我们一会儿去领吧,哎呀,快吃快吃,一会他关门了。”
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迟迟没有落下,但碍于江蛰在场,蒲七也不想多问,只好快速地吃完饭,就和陈弈念出门了。
陈弈念看起来心情不错,出门还问了问江蛰要不要一起出来溜达,不过江蛰由于自己本身今晚就有事,再加上蒲七投来的眼刀,他婉拒了。
出门后,陈弈念开始兴奋的表达他对蒲七照顾病人的感谢,还问了几遍蒲七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蒲七沉默,只是说,“江蛰也帮了不少忙。”
“他啊,我也信不过他,我知道肯定是你的功劳最大,你说对吧。”陈弈念亲昵的拍了拍蒲七的肩,冲他明媚的笑。
蒲七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停下,深吸一口气,快速的说,“其实,你生病的时候,就是,嘴里一直正在说些什么,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你好像在说一些人名,好像有个叫什么什么旭的,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和我说一下,不想说也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陈弈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才开口说着,“原来你说这个啊,你应该听到我念母亲,还有安乐了吧,安乐是我弟弟,生病的时候,我就会想他们。至于什么旭,可能是旭日东升吧,我母亲喜欢没事的时候看日出。没事,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老李该关门了。”
陈弈念拉着蒲七的手就带着他就向前奔跑。
雨早就停了,雨过后的夕阳,像被濯洗过一般,更加温柔闪耀,跑动带起来的风将他们两人的发丝吹起,如黑色的海浪翻滚涌动,夕阳又为他们镀上一层耀眼金光。
可是蒲七却心如冰窖,陈弈念在刻意隐瞒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