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弈念厌恶的打量了一下江蛰狼狈的样子,出手就要了解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杨旭是谁吗?”江蛰拼着一口气赶紧出声。
嘴角还在流着血的他,缓缓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蒲七,嘴角咧向一边,不怀好意地邪笑着,口中尽是鲜红。
蒲七心中一震。
陈弈念紧急撤回了一个杀招,他突然改主意了。
蒲七的心跳声快要把自己震聋了。
“将死之人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陈弈念将他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像看脏东西一样瞪他一眼。
他伸手掐着江蛰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慢慢向上移,直到他的双脚脱离地面。
江蛰整个人现在就像一具稻草人一样,生杀予夺全凭陈弈念决断。
蒲七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状况,他想,此刻,如果掐着江蛰的是他,江蛰早就断气了,他看的出来,虽然陈弈念说的很坚决,但是他在犹豫。
“蒲七,”江蛰被掐的有些咽气,说话一断一断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接应他的人才姗姗来迟,一个个烟雾弹被释放,以他们三个人为中心,迅速变得一片模糊。
蒲七和陈弈念都没设防,开场就站在了劣势,对方人又多,在迷雾中,陈弈念被偷袭,江蛰就这样被他们拐带走了。
一会儿,雾散尽后,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看着院中残留的血迹,陈弈念有些出神。
自从听到杨旭这个名字,陈弈念每天都会想起来一点,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大多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可是,陈弈念不愿想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面对这一切。说到底,他还是个懦夫。
杨,旭吗?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气势汹汹的冲进脑海里,占据着陈弈念此刻的大脑。
阳光变得刺眼,陈弈念沉默,合上眼不想再动弹。蒲七跃上屋顶观察周围,阳光被吸入他的身体,将影子映在陈弈念身旁,陪着心中一片杂乱的陈弈念。
陈庚,杨旭,安悦,安乐,还有自己。
原来这笔旧账,八年了还没有算完。
陈弈念有些迷茫无助,既然总是躲不开,那自己躲的这八年算什么。
杨旭,杨林,蛇虎帮,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你啊,陈庚。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逃的这么远了,却还是受你的摆布,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八年前那场大火是你主使的!蒲七的父母是你杀的!是你!全都是你蓄意为之!母亲才会被害!明明都是你的罪孽!凭什么让母亲和安乐,还有我来还债!
陈弈念呼吸骤然急切,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声粗重,他死死的盯着石板中萌发的一抹绿意,他的眼睛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逃避的这五年是偷来的余生赋闲。没有了结的东西,还是要靠自己亲手去了结。
蒲七从屋顶下来,轻轻的落在陈弈念身边,陪着他安静的坐在草地上。
“蒲七,”陈弈念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无力,“不对,应该叫你小旭的,对吧?以前,是这么叫的吧。”
陈弈念抬头,却不看他,只是眼神空落落的盯着前方,他扯起了一抹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