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司孰是个不讲理的,不仅对姑娘出言不逊,竟还说了许多对大老爷大太太不敬的话,气得姑娘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得了不得,回来的半路上便晕过去了,如今还没醒。
能不能劳烦各位姐姐妈妈去回禀一下二太太,请念经的和尚今日早些来,再帮忙请个郎中。”
杨妈妈还不知道学堂里的事,见无忧说哭就哭,被唬了一跳,又因猴子的事又急又愧,于是也哭了起来。
杨管事素知无忧口角伶俐,却也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么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来,学堂的事也说得让人无从辩驳,即便是常年在外行走、见多了世面的自己也不得不佩服。又见媳妇儿落泪,赶紧过去抓了她的手以示安慰,却不敢多说话,怕不小心误了无忧的计划。
下午司孰来找二老爷和二太太告状的时候,玉绣也在,如今见她与司孰说的完全两样,不由冷笑一声,正要开口,突然一股温热骚臭的水柱从天而降,直直浇在她的头发上。吓得她大叫一声。
身后几人本就提心吊胆,见状纷纷后退数步,相互抓手挽臂壮胆。
水柱很快停了,玉绣忍住恶心,用衣袖抹了把脸,将无忧手中的灯笼劈手夺过,朝上面照去,只见一只瘦猴子正蹲在树干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圆溜溜的黑色眼珠像深潭般摄人魂魄,浑身斑秃凌乱的毛发显得滑稽又可怕。
看到是猴子后,门边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无忧等人心中悬着的石头更是安全着陆,猴子没跑出去就好,别的也顾不得了。
然而之前一直最胆大、最淡定的玉绣却被骇得面如土色,浑身战栗,一下子瘫软在地,被灯笼里的火燎了裙摆也未曾注意。
身后几人替她踩灭火苗,见她脸色不对,以为自己看漏了什么,瞬间又紧张起来。
然而不等她们鼓起勇气重新往上看,玉绣突然发疯似的爬将起来,尖叫着冲向门边、扒开门闩,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其余人不解地相互看了几眼,只好也跟着走了。
杨管事等人赶紧重新关了门,然后一起想办法让猴子下来。
几人先是轮番柔声唤它,然而猴子不但不下来,反而又往上攀了几节树枝,半个身子都隐在了树叶里。
杨妈妈又去堂屋拿了几根它素日最爱吃的香蕉来哄它,但是它依然无动于衷。
“我会爬树,我去抓它下来。”无恙自告奋勇道。
“不行,太高了。”杨妈妈立马反对道。
“比这高的我都爬过。”无恙自信道。
杨妈妈立马拉下脸来,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无恙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躲到杨管事身后。
“让他试试吧,不爬太高就行,这树的树枝粗壮,小心些不妨事。”杨管事劝道:“这个猴子万万不可留在树上,若是它借机翻墙跑了,可就更难找了。”
“若是无恙爬上去,反而吓跑了猴子怎么办?”杨妈妈问道。
……杨管事和无恙一下子无话可说了。
众人一筹莫展。
但凡可能吓到它的方式都不敢用,就怕它越墙而逃。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半个时辰后,无忧道。
“我饿了。”颜墨朴立马道。
杨管事和杨妈妈去了厨房,剩下三人轮流看着猴子,虽然没有用,但也要确认它还在树上。
无忧记挂着颜墨桑,便让朴哥儿和无恙在院里看着,自己去了房里。
谁知旺财竟守在门口,门一开便溜了出来。
无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好在出去的不是三花,她也就不甚在意,关了门放轻脚步朝颜墨桑卧房走去。
颜墨桑还睡着,不过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时不时就要动一下,似乎想醒却醒不过来。
“姑娘,猴子找到了,不用担心。”无忧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过了片刻,颜墨桑的眉头终于松开。
无忧起身,发现三花正睡在颜墨桑脚边的被子上,不由十分意外。
往常都是旺财睡在姑娘床上,还是第一次见三花也睡姑娘床上。
三花素来警惕,无忧就没有打扰她,又慢慢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