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歌听罢,想了想,开口道:“颜姐姐,我上次看到我娘亲养的鹦哥拔自己的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有什么办法吗?”
颜墨桑思索片刻后,道:“这种情况一般是因为它无聊、心情不好的缘故,不知它日常饮食是否如常?”
“这我倒不太清楚。”白安歌蹙眉道。
“若是饮食正常,平时多陪它玩一玩、多跟它说说话应该就能改善;若是饮食也出现了异常,那还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哪怕只是拔毛,倘或不重视,恐怕也会危及它的生命。”颜墨桑严肃道:“若是得便,不妨将它也带来寺中,让我看一看。”
白安歌纠结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叫了一个小丫头过来:“你去找个传话的小厮,回府告诉娘亲,把鹦哥接来寺中,就说是我想和鹦哥玩。”
“是。”小丫头应声出去了。
众人又在院中玩笑了一会儿,感觉乏了便要午睡。
却见那小丫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粗布短衣的小厮,一人背着一个背篓。
颜墨桑只当是白家的下人,心下还暗自疑惑白安歌主仆皆穿戴不凡,怎么这两个小厮看上去竟有些穷酸,难不成他们府上重女轻男?
倒是无忧先认出了其中一人,惊喜道:“小兴,你怎么在这里?!”
“无忧姐姐!”走得略微落后的小厮喊道,随即蜡黄瘦削的脸上就滚下泪来。
颜墨桑意识到这是杨管事寻来的人,和无忧赶紧接了过去。
小兴见到颜墨桑,放下背篓便跪下磕头:“大姑娘。”
“快起来。”颜墨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不料旁边身材结实高大的小厮又磕了下去。
“咱们姑娘不喜欢这些虚礼,赶紧起来吧。”无忧将他也虚扶起来。
两个小厮年纪不过十来岁,众人便一起进了院子,关了院门,将背篓中的旺福和她的四个崽崽放了出来。
面对陌生人,旺福还有些警惕,四个崽崽却很快就被玩具零食吸引了。
颜墨桑抚着旺福,让她放心。
旺福见众人没有恶意,又有颜旺在旁喵了两声,这才放下戒心,蹲在一旁看狗崽崽和大家伙一起玩。
颜墨桑带着无忧和两个小厮回到屋内,也没有关门,方便看着猫猫狗狗们。
“小兴名字叫做沈兴,他爹娘是从沈家跟着太太一起陪嫁过来的,早两年过世了。”无忧低声跟颜墨桑介绍道。
小兴本是个机灵的,隐约听到无忧这样说,便猜测大姑娘不记得自己了。
原先在宅中他主要是帮太太跑腿,大姑娘忘记自己也正常,故而便自己解释道:“在老爷太太的丧仪上,二房的周妈妈诬陷我,说我打碎了一只水晶琉璃盏,便把我交给人伢子,让卖了我。恰好我那时候生了病,卖不出去,人伢子便将我关在柴房。后来我病好些了,我也一直假装没好,一日我趁那人伢子门没锁严实,就逃跑了。要了两个多月的饭,前段时间遇到孙庄头,他之前在宅中见过我,就将我带回了家里。今日杨管事过来,看到我就让我和刘小山一起来寺中找大姑娘了。”
“那你现在可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颜墨桑听他这一路颠沛又惊险,虽然说出来不过寥寥数语,然而其中艰苦绝望非常人可以体会,便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攥住了一般难受。
在来寺中的路上,小兴设想过很多重见主子的场景,无非都是自己努力表忠心,希望大姑娘再次收留自己,万万没想到大姑娘竟是这样的反应,自己反而愣在原地,忘记作答了。
颜墨桑见他瘦骨伶仃,面有菜色,也不介意他是否回答,便让无忧去隔壁叫个小丫头去厨房寻些吃食来。晚些时候寂照大师还会来替自己看诊,到时候也麻烦他替小兴看看。
颜墨桑心中打定主意,又看向旁边的小厮。
“我叫刘小山,外公叫我来的,外公说一切听大姑娘的。”刘小山声音洪亮、语言简洁。
颜墨桑见他一副心无城府、耿直老实的模样,心下也觉得喜欢,便问他家里有哪些人,素日喜欢做什么、玩什么、吃什么。
刘小山一一答了。
无忧回来的时候,便听到颜墨桑对他们道:“一会儿你们先吃些东西,然后我们一块去找住持替你们安排住处。平日里你们只管自己玩,不必拘泥,只是不准惹事。若走得远了提前过来说一声,省得找不着人。我若有事,会派小丫头去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