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斯夫人定了定神,朝克莱拉的方向举杯:“艾尔斯伯里庄园的舞会,我料定主角还是戴维斯小姐。”继而将酒杯里残存的香槟一饮而尽。阿尔伯特趁势靠近身边的克莱拉,眼波流转,低低地补了一句什么。嘉韵坐在他们对面对角线处,听不太仔细,只瞅见堂姐用餐巾纸浅浅遮住了嘴,眉眼骄傲得弯成了月牙儿。
午餐过后,伯爵夫人建议诸位一同去客厅坐坐,她很有兴趣和戴维斯夫人一起打会儿桥牌。阿尔伯特却说春光正艳,不如带着克莱拉去园子里散散步,往贝壳桥和神庙那边逛逛。钱伯斯夫人和戴维斯夫人对视而笑:“果然春天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去吧。”
阿尔伯特正中下怀,忙对着克莱拉做了一个潇洒的“请”的手势。眼看两人就要并肩离开客厅,他留意到嘉韵还拘谨地独坐在客厅一边。
“二小姐,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去转转?”阿尔伯特经过嘉韵时,忽然停下加了句话。这个男人说话,怎么总有点过分的蛊惑感觉?嘉韵心里莫名其妙地恼起来——虽然他声音没刻意放大,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个错觉,像是全客厅的人都听到了这句。
她下意识地摆手,又觉得不太礼貌,连忙补答道:“我觉得风略有点大,我倒愿意先在这里坐坐,看伯母打桥牌。”
阿尔伯特无可奈何地摊摊手:“二小姐和我还有克莱拉不同,偏是喜静不喜动。”伯爵夫人听闻此言,从牌桌上探出头,端详了这三位年轻的男男女女一遍,目光停留在嘉韵身上:“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在这里说会子话,怕不是你们感兴趣的话题。不如让阿尔伯特带你们去转转,就算主宅里倒也可以一游。”
嘉韵想主人家已经发话,她此刻是不能再待在此地的。于是向伯母和伯爵夫人都微微屈了下膝,也跟在大公子和戴维斯小姐后出了客厅。
阿尔伯特笑吟吟地倚在观景阳台的栏杆处,询问两位小姐最有兴致去哪里访访。克莱拉遥指园子里远处那阙农场:“我倒没去过农家,想来那些牛儿羊儿顶顶有趣!”
大公子忍俊不禁,凑到克莱拉耳边轻声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想带你去贝壳桥,又有绿水环绕,是个安静无人的去处。”
嘉韵听这男子的声音句句低下去,却无奈字字都异常清楚,自己的脸上犹如火烧云一般,只想找个理由赶紧离这两人去了。
克莱拉眼神一挑,却没理会阿尔伯特这句,反而是一个人径直往走廊处快步行进,嘴里说:“我听爸爸说过,主宅里有间埃及厅,奇珍异宝甚多,大公子不如带我去看看这间?”
“那你随我来,在地下室。”阿尔伯特前一秒还是慵懒之姿,眼见克莱拉袅袅婷婷地进了楼里,自己也潇洒地一挺身跟了上去。
嘉韵也只能尾随其后,心里却暗做打算:想那埃及厅也是隐秘风格,气氛幽暗。自己就算假装耳聋嘴哑,也恐怕是要妨碍到有心人,不如中途就寻个理由溜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