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卧房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门口处的由安妮带进屋中的这个女孩身上。
“尊敬的钱伯斯伯爵,初次见您,嘉韵向您请安。”
老戴维斯很欣慰,在伯爵的府邸重地里,他听到嘉韵那柔和醇厚的声音,有如静水深流,不事张扬,却又令人印象深刻。
她本人着一件质地还算考究的浅灰色外套,内里是帝政样式的高腰白色长裙。全身上下,除了米色帽檐上那朵娇嫩粉色的法兰西月季,衬得嘉韵刚刚散步回来的脸庞上晕着几分霞红,其他都可谓是低调平平。
说起来这打扮风格,和上次别无二致。但不知道为什么,伯爵夫人今天第二次细细打量她,总觉得这女孩子不似上次那么笃定。哦,都不用说上次,就比刚才初见面时,都平添了几分憧憧。
可能是那粉色月季的缘故?
这妮子的肤色虽然也称得上白皙,但之前总是搭着大过她年龄的深色系,看着不明艳,像是要隐在人群里无声无息才安全一般。
嘉韵感受到夫人的眼光十分郑重地扫了她一圈。那眼神复杂得紧,让她忽而惴惴:是刚刚和科林共度的这段路途,有什么不妥吗?
“很漂亮的月季,嘉韵小姐。”伯爵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的亲近。
她提到那朵花儿了!
嘉韵的心扑通直跳,本来被女管家请来的她,就十分忐忑为什么伯爵要见她。听到这句“赞美”,她恍惚间好像觉得夫人拿着单筒望远镜,看戏般监视了他俩全程一样。
她下意识望向一旁的伯父,后者回应以满心期待的表情,甚至眼睛里还有点晶莹闪闪。而卧室正中的大床上,这座庄园的尊贵主人,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像一只上了年岁的鹰隼,虽然行动不便,但仍自恃火眼金睛。
“您和戴维斯小姐风格迥异。”还没等她发话,伯爵就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就像邮差下一秒马上离去,写信人急于把火漆章盖到信封上一样急切。
“是的。”她想着辩驳无益,于是顺着主人的话往下说,“但从小伯父对我和堂姐的要求,都是一致严格的。我们也十分信服和遵守长辈的教诲。”
“您对艾尔斯伯里庄园的印象如何?”伯爵没理会她那滴水不漏的答语,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