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规则二:长期需要靠一时间的情绪崩溃来维持一段时间的正常,从而,即便是在正常的时候,也会期盼下一次的崩溃。】
“找她,她也不会乐意看到我的。”他想等自己好了后,再去找。在此之前,在他情绪正常之前:“请让我躲一段时间。”
【心病规则三:越是想要与人倾述,越是容易自我断绝社交。】
衔辞打开了一扇门。这是最适合他躲避的地方——他的房间。一个绝对属于他的,安全的房间。
【心病规则四: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是很重要的。这个房间里,必须,且只能存在属于自己的东西。】
落下门栓后,衔辞依着门,看着这屋里的一切。这个房间,全是那人生活的痕迹。
桌上未写完的字画,梳妆台的脂粉,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洛弦的。以往,衔辞根本不会在意的,甚至这个房间就是他让给洛弦的。可洛弦不是他的,洛弦的东西自然也不属于这个房间。
【你为什么又不开心了,都那么多次了,你为什么又哭了。你烦不烦啊。】
他对自己的悲悯泼倒了最后的理智。蹲下,抱住自己,规避着这个满是别人气息的房间,与涨脑的酸痛一起埋没在门后的角落。
忽然止住泣声,衔辞松掉了手臂对自己哭泣的掩护,倒吸一口凉气,再淡定地把眼泪抹了去:“又是这样。烦死了。”
【心病规则五:当病人意识到自己又被情绪掌控时,将短暂拥有控制情绪的权利。他会开始反省自己是否需要伤心。可这往往并没什么用,反而会加重对自己的厌恶。】
“听闻衔二少爷都有孩子啦,姑娘这不是赶着去给人当后母啊?”
可这在外传的,不是洛弦是初景的生母吗?
“娃娃亲嘛。而且就他那脾性,除了我,谁要他。”洛弦受邀,落座于那小王爷对座。凭栏望下楼就是歌舞升平,视野甚好。
“大人与衔辞,好像是同窗?”
“点头之交罢了。”小王爷扇子甩开,赏着曲,聊着话,惬意至极:“我算是瞧得上他的皮囊,瞧不上他的性子,我好吃好喝供着他,他可太不领情,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是嘛?他居然惹大人这么不高兴?”
那人大概是想引导洛弦问‘发生什么事了’。但洛弦是绝对不能说,只能揣着明白,参笑脸陪道:“不过也难怪,毕竟是家中小的个公子,娇纵受宠,容易没尊没卑的。民女替他向您致歉了。”
“听你说来,像是受了他不少气?”
“还好。”洛弦手放嘴前扇了扇:“也就今午时,我与他闹了遭分歧。”
要与人聊络,总得说点自己的滑头。
眼前这人是位时常逛青楼的高位者,但在这个以忠贞爱情为主导向往的时代思想下,洛弦赌他越是不稀罕情爱,就越是会期望独一生的爱情。但那样的故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将毫无意义,甚至厌嫌。
“怎么说?”
“我嫌他……无病呻吟。”
这个世界让女子贞洁至上,很多女子为此寻死觅活。可为什么,死的非得是自己,不能是对方呢。
要洛弦遇到这种事,管人身份多少,搞死再说。大不了一命偿一命,反正所有人都觉得女子的命没有贞洁值钱。
她自觉自己是向前看的。
可衔辞呢,他拿着兔子,怨着洛弦,哭着过去。洛弦试图寻起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有自尊,以及,他是男性。还有是……大户人家的娇纵公子,被衔母保护过甚了。
【诶?】洛弦刚才想得太深了,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收住心生厌恶的神情。
“他脚下的路,好像一直都是由他的家人铺的,没有自己的想法。我有点……”洛弦抬眸,试探性得看了眼那王爷,迟疑着,与自己商量了好一阵用词:“……不乐意他。”
“那……”小王爷轻声笑了笑:“我送你个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