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寻向来不喜沈七七,听到这些形容,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他只是放沈七七出来而已,和花开并蒂,琴瑟和鸣扯不上半分关系。
但这话倒提醒了一旁的陆亦棂,立刻朝侍立于陆夫人身后的紫玉使了个眼色。
意思非常明白,沈七七要放出来,人家“花开并蒂,琴瑟和鸣”,还有你什么事?
紫玉分明看懂了,脸色却愈加暗淡。
你们都改变不了,我不愿又能如何?
却不料忽听陆亦棂叫嚷起来:
“紫玉姨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紫玉反应也是真快,当即就坡下驴,收回了给陆夫人按了一中午肩的手。
一手覆在自己小腹上,一手虚搭在额头上,柔弱无力地说道:
“不知何故,腹中一阵紧似一阵的疼,头也有些发昏。”
段姨母忙跳起来:
“可了不得了!莫不是腹中胎儿......我就说今天一来就看你脸色不对,要你坐下歇着,你这孩子,还非要逞强,硬要先侍奉过夫人,真真是懂礼的好孩子,可你也不能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啊!”
段姨母一番胡诌,既把陆夫人摘出去,避免她姐姐背一个虐待家中有孕侍妾的名头;
又给紫玉立了个贤惠懂事的人设;
更是把沈七七对比出来,她可不就是因为不肯侍奉婆母,才惹恼众人的。
陆亦寻成婚五年无所出,同僚早已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调笑他——是不是不行。
他面上云淡风轻,内里早已气恼不已,因此分外看重紫玉腹中这一胎。
此刻一听胎儿不好,急传小厮:
“去,快去,传府医来,越快越好。”
又让丫鬟赶上前来,缓步扶着姨娘回屋。
一时间,西偏厅的人全都慌乱挪去了紫玉的院中,都围着她等府医诊断结果,早将派人传话,让沈七七出来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如此忙碌一个多时辰后,送走府医。
陆亦寻在四簇云纹架子床前坐下,对紫云说道:
“还好无甚大碍,但下次断不可逞强,稍觉不适,便要告知母亲,及早回来休息。”
陆夫人坐在旁边也道:
“正是呢,你这孩子也忒心实了,怎地不舒服也不说话,万一伤到了孩子,后悔都来不及。”
紫云水汪汪的眼睛凝望陆亦寻:
“妾身会记住夫君的嘱咐的。只是......妾身舍不得,能有这样的福气伺候夫人,看着夫君,哪怕多待一时一刻,也是好的,妾身怎舍得离开。”
陆亦寻被这柔情攻势一击即溃,轻轻拍了拍紫云露在薄衾外的手,温声道:
“你这傻丫头。”
陆亦棂翻个白眼,对段姨母摆摆头,陆夫人也一同站起来,嘱咐了几句好生休息,就一起走了出来。
出来后几人交换个眼色,知道紫玉这会儿已经把陆亦寻的心彻底拉走。
至于那个沈七七啊,早被抛诸脑后,就永无止境地在芳草院中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