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自己并不去伺候婆母,却要求儿媳天天在跟前侍奉,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陆亦寻混迹官场,岂能看不出这点脸色,知道母亲已经落人话柄,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因此也不再强令沈七七道歉,反而转头劝陆夫人:
“母亲,七七她是要打理铺子,并未为自己贪图享乐,我陆府并不是那等刻薄认死理的人家;再者说,若说孝敬,本就论心不论迹,要我看,就依七七所说吧。”
陆夫人向来在沈七七面前说一不二,然而此次沈七七回来,却几次三番在她面前碰壁。
现在,竟连自己儿子都在替她说话。
陆夫人凄然一笑:
“我如今还能有什么说道,谁还听我的?自然是你们怎么定,便怎么做罢了。”
说完袖子一甩,扭头走了。
段姨母和陆亦棂见此番也实在讨不到什么便宜,跟在后面也走了。
陆亦寻送走官差,与沈七七道了辛苦,便忙忙过去哄他母亲去了。
芳草院重归宁静。
沈七七三人锁了西厢房,回到正房,关上门来,都一脸雀跃。
几日来,像是风水突然逆转,沈七七连连获胜,几人振奋不已。
三人喝着茶,你一言我一语,评说着着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小雀兴高采烈,撇着嘴捂着胸口学陆夫人说话:
“我如今还能有什么说道,谁还听我的?自然是你们怎么定,便怎么做罢了。”
闭上眼睛,竟仿佛陆夫人本人正在这里说话一般。
三人都哈哈大笑。
突然,墨玉顿了一瞬,对她二人示意继续说话,自己悄然走至窗边,猛地推开一扇支摘窗。
窗外正立了一个穿红衣的丫鬟,登时吓了一跳,瞬间从窗边退了两步。
墨玉喝问:“春香,你鬼鬼祟祟在这做什么?”
那叫春香的丫鬟一脸尴尬,强笑道:
“本是来问问少奶奶,还要些热水不要,走到这里,隐约听到少奶奶在里面说话,一时不敢打扰,少奶奶勿怪。”
沈七七看了看她,倒没说什么别的,只说不要水,挥手让她走了。
墨玉看她走远,才将支摘窗重新下好。
小雀凑到沈七七旁边道:
“哼,什么要不要水啊!她就是在偷听!”
墨玉也走了过来,对沈七七说:
“从前伺候夫人的。”
沈七七点点头,心下了然,对墨玉说:
“院中不需要人多,只需要忠心,这两日你留心观察着,哪些有嫌疑的,列个单子给我。”
又对小雀嘱咐:
“小雀,你会口技的事,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
小雀抓抓头,乖乖回答:
“哦,知道啦。”
转眼已到第二日上午。
沈七七妆扮一新,带着墨玉、小雀,坦然大方地出了陆府大门。
她并未去自己那三间铺子,而且先去了沈家名下的其他铺子,找了几位为在沈家干了一辈子,极有经验又忠诚的老掌柜,恳请他们先去自己铺中,帮忙打理清点自己店铺的真实经营情况。
既是东家女儿,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几位老掌柜毫无异议,立刻答应下来,只将手中的活交代清楚,过两日就能去铺中帮忙。
找好了帮手,虽离午时还早,但沈七七怕耽误与乐清雪的相约,宁可早早提前过去,等乐清雪赴约。
三人在天香楼高层雅间品茗,几次听见有上楼的脚步,忙出去迎接,却都不是。
正午已过,又听到有人上得三楼来,想必这次一定是了,便兴冲冲迎了出去。
一看见来人,沈七七赫然顿住了脚步,一时有些意想不到。
来人竟是陆亦寻!
二人勘勘打了个正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