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垚脸色一沉,再抬眼看去,赵寻还是那副笑脸,却看不出什么冷暖。
“我也是关心赵大人处境,若是有有什么需要兵部支持的地方,谢某定当鼎力相助。”
赵寻“嘶——”地一声,随即道“也对,兵部应任凭谢大人调遣才是。”
此言一出谢垚难免环顾一番,沉下目光揣起袖口道,“赵大人倒也不必如此。”
赵寻依旧是笑脸一副,拱手作别。
李淮自不远处走近谢垚,“赵寻此人生性如此,问不出什么倒也正常。凉州那边,可交待好了?”
谢垚道,“放心,霍羽的心腹都已处置过,守备是我多年亲信。即便他们真到了西番,再想回大庭也定绕不过凉州。”
李淮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胡须,“袁家公子,可要护得周全。”
谢垚会意道,“岳丈尽管放心。”
萧澈与许昭昭按照陈土的说法,蹲守在距城门不远的地方观察往来的人。一路商队缓缓而至。约莫十几个人,中原面孔,却是西番装扮。为首之人啃着一只苹果,悠闲地坐在一头驴子上。
“就跟他们,走。”许昭昭边说边起身。
陈土随后拿着行囊跟上,萧澈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很快跟着起身。
解近商队的时候,陈土先与领队的人攀谈了一番,悄悄塞好了银子,之后递给萧澈与许昭昭一个办妥的眼色。
二人这便松了口气,小心地跟在队尾。前面骑着驴子的那人吐了果核道,“你俩,过来。”
许昭昭心里一惊,萧澈却忽而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向前去。
许昭昭似定定神,另一只手也挽上萧澈。
“你们,大庭的?”那人砸吧着嘴问道。
“正是。”萧澈道。
“大庭哪里的?”那人又问。
不等萧澈回应,许昭昭道,“城南街。”
那人看看许昭昭,又打量了萧澈一番,“城南街也出贵公子?”
许昭昭莞尔一笑,“城南街角那三层的食铺便是我夫君家的产业。庄子上的自不必说。”
那人眼睛一眯,“可我听说,那食肆分明惹了官司,回乡去了。”
许昭昭不见慌乱,“故而要转投其他营生。想不到您对城南街倒是熟悉。”
那人得意道,“走南闯北,总是见闻多。一会儿跟紧些。”
二人颌首,这便跟陈土随商队一同入了城门。
萧澈不免感叹,各行各路皆学问,宫中虽看得高远,于百姓生活还是所知甚少。
许昭昭进城后,却觉得西番与自己的想象相去甚远。
集市零零散散,显得很分散。在大庭明明可以看到许多西番的新奇货物,可真正道了西番的街面上,一切却萧条得很。
直至城中,方才见到些集中的食肆和店铺,乞丐们混迹四周。
商队行至一食肆歇脚,领队的对萧澈三人道,“我们要在这里歇脚,你们可跟着一起,也可自投他处。往后便各归各路。”
几人道谢回礼。
这时商队里有人低语道,“就是这家,与都城里的云镶楼的盘兔味道一模一样。你尝尝便知。”
另一个则讪讪说道,“只怕你想的不是盘兔罢!”
许昭昭耳朵倏地竖了起来,盘兔?云镶楼?
萧澈见状与陈土道,“不如我们就先歇在此处。”
陈土拿齐了随身的行囊,抬头望见一个古朴的木制招牌,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几个大字,旁边刻着一些花草的纹样,看起来与其他食肆并无二致。
萧澈与许昭昭并肩,几人这便一起入了食肆。
一入大门,别有洞天。
脚下彩石堆砌,梁柱间轻纱环绕。正中间的位置搭着一个四方的舞台,一位明艳的女子身着红衣,在弦声中跳着胡旋舞,萧澈与许昭昭行至台前,那女子忽而长袖飞至,一摸奇异的香味划过许昭昭的鼻尖,随后向萧澈荡去。
萧澈轻轻抬手,脸庞一侧,用指尖将那轻纱拂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