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粘糊，居然有十分的可爱。

“哈，哈哈……”焦文思尬笑着，抽回了压在对方脸颊和手心之间的那只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不管不顾地大声说：

“不是，兄弟，我喜欢的是妹子啊！我辣么大一个未婚妻呢！？”

安静。

尴尬的安静。

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安静中，焦文思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去瞧虞襄的反应。

那张漂亮的脸上毫无表情。

平心而论，哪怕化为男身，虞襄这张脸仍然担得上一句天下第一美人。

五官艳丽浓稠，浓墨重彩，每一寸都长得正正好，丝毫不女气。在焦文思面前，他卸下了那种冷硬铁血的气质后，这张漂亮的脸就愈发好看地纯粹而突出，令人心旌摇曳。

削薄的、线条利落的嘴唇开合几下：“我、我不明白……你原先不知道我的性别吗？”

焦文思羞愧地垂下脑袋，嗫喏着解释了自己当时的误解。

这个过程中，虞襄都保持着令人害怕的静止。

“所、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对不起！要打要骂都随你，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受些的话！”

焦文思缩着脑袋挺起小胸脯，表示自己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虞襄却仍旧没有反应。

他悄无声息地收了灵力，换回女身，默默地流泪。

晶莹的泪珠子从那双线条凌厉的凤眸中滚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淌，只流到尖俏的下巴上，凝聚成小小的一滴，无声坠落下来，落在金红色的布料上，洇出一点深深的水渍。

焦文思瞬间手忙脚乱！

“别、别哭啊……”他小声哄，“你是个男孩子呀，怎么可以随便哭呢对不对……我都还没哭呢，我辣么大一个未婚妻都被你吃掉了……”

虞襄完全不管，只默默低头流泪。

理智上，焦文思知道对方是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大男人，可瞧着这张熟悉的脸，心都要被对方嘤嘤嘤地哭碎了。

“我、我们的婚约呢……呜呜……”

虞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他的眼眶哭得红通通的，说这句话时微微抬起眼睛，从下往上看过来，漂亮又可怜，像是被打湿绒毛的雏鸟。

焦文思可耻地沉默了。

虽然虞襄哭得很可怜，可是那也掩盖不了几分钟之前他还是个大男人的事实！他总不能和一个大男人结为道侣吧！

虞襄见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扑进了焦文思的怀里。焦文思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满怀。

本想去拉开对方的，却不想虞襄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毫无缝隙地贴上来，柔软的女身填满了焦文思的怀抱，让毫无与女孩子近距离接触经验的焦文思拉也不是，走也不是。

温暖柔韧的肢体蜘蛛一般缠绕上来：“求你别离开我……呜呜文思哥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求求你别怪我……”

说到这里，梨花带雨的漂亮女孩子把脸颊埋进面前雪白的肩窝里，任由滚烫的泪珠落在霜雪一般的肌肤上，烫得对方微微发抖。

焦文思也不忍心了。

虞襄的这句话，实在是诛心。

想来的确如此，虞襄不过是个小孩呢，这个年纪放在现代，也不过是刚上大学，最快乐无知的年纪，他就已经承受了那么多。

焦文思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虞襄敏锐地听着了，手脚缠绕地更紧了。

两人一个哭一个叹气。

“好了好了，”良久，焦文思终于软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对方纤弱细瘦的后背，

“我不怪你。至于我们的婚约，我知道你有许多考量，什么时候解除，也都由你决定。我会把你当亲弟弟照顾的，别哭了，嗯？”

虞襄把脸更深地埋进对方肩窝里，闷闷地回答：

“……嗯。”

感受到对方仿佛松了一口气，身体软了下来，虞襄心中既痛苦又愉悦，极端对立的情绪撕扯交织，使他的神识感到难以抑制的疼痛，在心脏熬出了毒汁，顺着经脉百骸流淌到全身各处。

但他病态地享受这种疼痛，几乎要快活地呻.吟出声。

阴暗的情绪在绝望中滋生，他在心中默默道歉，却毫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