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刘斌经常欺负罗雪，还往她身上泼水……”旁边有个男生说。

还没等他说完，刘斌暴怒站起来一脚踹翻那个男生的桌子：“我操你妈！就拿你多嘴！平常怎么不说？上赶着讨好新老师？信不信我揍你！”他站起来和黎程差不多高。

教室里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去教室外面站着。”黎程看着他，肺都要气炸了。

刘斌也不在意，插着兜就往外走。

“等一下。”陆行舟叫住他，“给他们道歉。”

刘斌转过身，满脸不服气。

“怎么？也想揍我吗？”陆行舟站在原地没动，眼睛里像是有冰碴子，冷得厉害，加上本就极具攻击性的长相，让刘斌竟有些害怕。

含糊着说了句对不起，就晃到门外站着了。

陈云初帮男生扶起桌子后，就蹲在那个女孩面前温声说：“等你站到足够高，高到他看不见你的时候，也就欺负不到你了，所以你要努力向着光跑，摆脱黑暗啊。”这句话也像是对多年前无助的自己说。陆行舟看的心都揪了一下。

罗雪听见这话，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会的老师。”很多老师都跟她说下次他再欺负你就找老师，可是这样不仅没有让刘斌害怕，他反而还会变本加厉。后来她不敢再找老师，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窗外的雪停了，风还在止不住咆哮哀吼着，像是要撕碎这漆黑的夜空。

“明天和校长反映一下情况吧。”下晚自习后，人都走光了，他们仍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没有动，黎程把手机拿起又放下，想了许久，皱着眉说。

“嗯”陈云初垂着眼，长睫毛遮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她应该被欺负很久了。”

“也不知道校长之前知不知道这事儿。”陆行舟手里转着一支笔。

“应该是不知道。”陈云初往下扯了扯围巾。

黎程猛地把桌子一拍，两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我就不信我还搞不定一个熊孩子！明天看我的！”

陈云初抬眼看他，警告：“你别乱来。”陆行舟却带着几分欣赏看着他。

回去的路上，雪已经有一个指节那么深了，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现在才八点多，回去也睡不着。黎程死活不让他们走，拉着他们一起堆雪人。这时候他也不怕冷了，爪子冻得通红仍然不亦乐乎在雪地里滚着雪球。陈云初找来树枝和一点泥巴，为雪人添上手臂和眼睛，一点点泥巴晕开了很大一团，像两个大黑洞。

最后他们三个人在教学楼下堆了一个特别简陋的雪人。黎程接着微弱的灯光给它拍了个照。心情还算好了很多。

回去之后黎程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玩手机，陈云初坐在床上不知道干什么，本来打算装睡，但是陆行舟迈着长腿走到他的床边。

陆行舟问：“才九点多，要一起看个电影吗？”然后冲他晃了晃手机。

陈云初双手绞着床单，他不想拒绝，但是害怕和他交流，但是看电影应该不用说话吧，他盯着洗得发白的被子，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坐在你床上吗？”陆行舟又问，但还没等他拒绝就已经坐在了床沿。

接着他得寸进尺，扯过被子的一角，把腿和脚盖住，靠在床头。

“我是同性恋。”陈云初快要无法思考，注视着他。我是同性恋，所以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陆行舟递给他一只耳机，对上他的眼睛：“嗯，我知道。”他继续说，“你有男朋友，就在旁边，是要征得他的同意吗？”

黎程耳朵里也塞着耳机，陈云初觉得脸好热，却还是伸手接过耳机：“不用了。”

电影是《爱在黎明破晓前》，陈云初很早就看过，但他没有说。他们离得很近，呼吸好像都纠缠在一起，陈云初的指尖都在发颤，大脑像是要被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