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初这天难得待在宿舍，自从上次许淮问了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后，他就一直心存疑惑，还隐隐有些担心。

黎程平时没事也很少出宿舍，黎程陈云初等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才把一肚子话挑挑拣拣问他。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橙儿，最近好久怎么都没看见你和许淮学长一起了，是吵架了吗？”

或许是他之前太安静，更加上这个点他一般都不在宿舍，黎程似乎没想到他还在，听见有人忽然开口问他问题，眼神之间还有点迷茫，随即又看见陈云初的神色，笑了：“没有，只是我最近有点事，见面比较少，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吃饭了呢！”

陈云初稍微松了口气：“哦哦，那就好。”

“不过，这学期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我和他不在一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云初忘了这个问题，没提前想好答案，现场又编不出来，肉眼可见变紧张了，握在椅子背上的手都出了一层薄汗，滑腻腻的。

不过黎程可能没看出来，突然笑得贼兮兮的：“是不是许淮那家伙耐不住寂寞向你告状了？他是不是和你打听我在忙什么？”

“是…是啊……”陈云初呼出一口气，绷紧的脊背放松了下来。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他想。

“我和你说他可粘人，这不过才几天没见，微信天天联系还不够，居然撒娇说我把他打入冷宫了，还和我怄气，我哄了好半天他才愿意理我呢。”黎程说得煞有其事，突然话锋一转，“话说你和你白月光怎么样了？”

“我们……分手了……”陈云初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勉强笑了一下，“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谈恋爱，我不想他那么辛苦。”当初是他太冲动了，脑子一热，和他这种人在一起只会消耗对方的感情，他不想看见陆行舟眼中对他的喜欢一天天减少，直到被消磨殆尽。

黎程震惊，噌的一下站起来，嗓音拔高：“他说和你在一起辛苦？！”

“你小声一点，”陈云初轻轻说，“是我的问题，他对我太好了，是我提的分手。”他觉得他妈有时候说得很对，他就是一个贱骨头。

黎程还想说些什么，陈云初就打断了他，语气是刻意压制后的悲恸：“橙子大爷，现在可不可以别问关于他的了，求你。”他低着头，手背飞快地往眼角抹了一把，抬起头冲他微笑，“我真的没事，别皱眉了。”

这么几年都这样，几天的黄粱一梦醒了，没有什么会发生改变。

黎程把话在嘴边滚了几圈，最终还是咽回去了。

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接着拖着椅子，一屁股坐在了陈云初旁边，兀自开口：“我跟你说，我最近特倒霉，你先别笑，太特么丢人了。”

这是来安慰人来了，在黎程看来，安慰别人最好的方式应该就是告诉他自己过得比他还惨。

黎程咬咬牙，闭着眼睛下定决心，那表情堪称视死如归，陈云初都不忍心听了。

“我先告诉你我的一个最大的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千万别和别人说，”黎程郑重其事，“我之前不是写作课差点挂科了吗？为了写作课练笔，我……我在网上写小黄文。”

最后一句话声如蚊讷，语速飞快又含混不清，但陈云初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和黎程大眼瞪小眼，小黄文练笔，大概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他随即扯了一张纸擦鼻涕，然后淡定道：“哦，你是说你在网上搞文学创作。我觉得你脑洞很大，肯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