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奕将灵草扶正,但是没有用土堆围住又倒下了。
青棠来到缙云奕身旁,给他示范:“这样灵草立不住会死的,它们很脆弱,要这样。”
缙云奕看着青棠双手沾泥在那里捣鼓,作恶的心思已经在萌生了。
但是青棠眼神真挚,仿佛真的很想教他做这个。
“你试试,这株悬星藤长起来可以救活很多人。你不是说人生没意思吗?试试以前没做过的事情。”
缙云奕从不管什么悬星藤救不救人,他只管让自己舒服,蹲下身已经是念在之前两人曾经一起喝酒的份上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青棠:“我知道你是缙云奕。但你摧毁了我的药园,你就得帮我一起救灵草。不帮我,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不说话?
这威胁其实也没有什么作用,两人本来就不认识。
缙云奕还是伸出手去触碰泥土,粘软潮湿的触感在指尖蔓延,将一株灵草的根须安稳扶正。
这时缙云奕发现,灵草上长了一个小花骨朵,也许再过两天就会绽开。
青棠朝缙云奕笑着,如冬日暖阳,眼眸漾着光,“就是这样,多谢了。后天,你可以来看看它开花的模样。”
缙云奕又细细按压泥土,跟着青棠一起将整片药园的灵草扶起来。
少见的,缙云奕今日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发症。
青棠坐在地上休憩,缙云奕坐在旁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棠。”
“为何要来这里做药植师?”
宋孜卿说过如果有人问起这个,可以这么回答:“为了报答灵枢圣苑的救命之恩。”
面对御药堂主可以这么说,但是缙云奕肯定不乐意听。
缙云奕见青棠迟迟不说,问:“你不愿意告诉我?”
青棠:“不是,我是散修,待在这里很有意思就留下了。”
缙云奕戏谑一笑:“有什么意思?一群精明冷酷的医修,每日说着重复的话。”
“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只是你没有发现。”
缙云奕看着满园重新种上的灵草,手上泥土的触感,好像是有些不一样。
青棠掏出芥子袋里的酒壶,倒了一杯递给缙云奕,“尝尝看。”
缙云奕嗅了嗅,皱着眉喝了一口,没吞下去,喷了。
“这简直就不是酒,是水。”
青棠见缙云奕不喝,急忙拿回酒杯,“这酒挺好的,你不喝我喝。”
宋孜卿站在药园的门口,一双森寒的眼睛正往青棠和缙云奕看去。
青棠正仰头喝酒,发现宋孜卿站在那,立即把酒壶收了回去,朝他奔去。
“你怎么来了?”
宋孜卿盯着青棠手里的酒壶,笑意森寒,居然把我煮的酒给别人喝。
“我抽空出来一会,药园就你一个人?”
“对,卫如月说这里只有两个药植师,我们轮换着管药园。”
青棠看宋孜卿的样子,难道是担心自己搞不定?为什么笑得那么阴寒?
缙云奕也缓缓走过来,扫了宋孜卿一眼,认出他是太渊楼出现过的医修,问青棠:“你认识他?”
青棠说:“他是救我的人。”
宋孜卿摘了伸出药园外的灵草枝叶,拈在指尖,碾出了绿汁。
“阚公子,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等会寒朔长老又要到处找你,我送你回去吧。”
缙云奕嘴角微扯,看着宋孜卿,“寒朔说让我去找些能让自己心情好些,又不会伤己伤人的事,我觉得待在这里挺好的。”
“阚公子,这里的灵草都种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青棠把酒壶收到袖中,准备继续看药园灵草了。
缙云奕:“你还要做什么,我帮你。”
青棠:“不用,你跟宋孜卿回去。”
缙云奕:“有人帮你还不乐意?”
宋孜卿咬了咬后槽牙,太渊楼的事情那么多,自己还费神来这里干什么?白操心。
缙云奕骤然捂住了耳朵,“额。”
青棠不知所措,“缙云奕,你怎么了?我们带你回去?”
缙云奕开始颤抖,手臂青筋突兀,好像又要发疯了,“好吵!”
“什么好吵?”
青棠只听到远处虫鸟的鸣叫,山间还算清静。
疾风逐渐汇聚到缙云奕的周围,树木枝叶沙沙作响。
青棠喊道:“缙云奕,你清醒一点,你种下的灵草又要被毁了!”
正在缙云奕要暴走的那刹那,宋孜卿将青棠拦腰抱起,飞离药园。
这时宋孜卿的玉简亮了,寒朔问:“宋孜卿,你看到缙云奕没有?”
宋孜卿:“在药园,他发症了。”
寒朔腰间的铃铛叮铃,飞奔而来,抬起二指,将银针扎入缙云奕的头顶百会穴。
缙云奕倒在了地上,疾风也逐渐远去,周围恢复了平静。
青棠惊魂未定,抓住宋孜卿的衣袖,宋孜卿松了放在他腰间的手,扯回了袖子。
青棠:“?”
寒朔将缙云奕扛在肩头,看向青棠,“这里的损失记在缙云氏账上,麻烦了。”
青棠点头,“长老慢走。”
满地灵草枝叶,宋孜卿捡起一根悬星藤扔青棠面前,青棠皱眉挡住。
“你干什么?”
“不听医嘱的后果。”
青棠望着宋孜卿,“他其实不发症的时候和常人一样。”
宋孜卿心中冒的火更大了,“那你是不是下次还允许他来药园?”
“我……”
“你喜欢把我煮的酒到处散,那我以后就不给你煮了。”
宋孜卿甩袖转身离开了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