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计划东迁的时候就找过他。他自知精力不济,不再能为大汉朝驰骋沙场,护卫天子。
然而,听闻汉献帝准备东迁洛阳,皇甫嵩心中仍是百感交集。作为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他一生忠于汉室,心系大汉江山,虽不能再护卫左右,他也动用了自己的力量说服汉臣,计划东迁一事。
临行的那日,汉献帝特地来探望皇甫嵩,知他无法同行,心中不忍,亲自来到皇甫府邸,向这位老臣辞行。皇甫嵩躬身行礼,声音沙哑而坚定:“陛下,臣年事已高,未能随驾护卫,实在惭愧。臣一生愿为汉室肝脑涂地,今日已无能为力,只愿陛下日后复兴大汉,不负先祖。”
汉献帝扶起皇甫嵩,眼中满是敬重与感慨:“皇甫将军一生忠勇,守护汉室至今,朕心感激不尽。今日东迁,虽不能与将军同行,但朕必记得将军的教诲,重振汉室。”
皇甫嵩苍老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紧紧握住汉献帝的手,声音微微颤抖:“陛下,此去洛阳,风雨难测。乱世之中,各方权臣虎视眈眈,陛下务必小心。”
汉献帝点头,沉声道:“将军放心,朕绝不让汉室断绝。”
不久后,汉献帝一行启程东行,皇甫嵩因身体虚弱,只能在府邸中远远相送。望着天子离去的方向,皇甫嵩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无尽的惆怅。回到府中,他静坐一夜,回忆起自己这一生,仿佛在战场上拼杀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些并肩作战的故友也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如今,他也听到了自己的死亡通知书。好在献帝已经离开长安,旦夕祸福,他也管不了了。
按照皇甫坚寿的想法,他们早就该走了。他们家早就开罪了董卓,李傕也没把皇甫家当成自己人,如今皇甫郦又得罪了李傕,自然是没有好日子过。只是父亲病重,没办法长途跋涉,长安好在有些名医,还能熬一熬。“父亲,该喝药了,我去煎药。”
“嗯,你去吧。”皇甫嵩说完,还看着儿子回屋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他刚想站起来,他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脚步一软,靠坐在院中的石阶上。看着夜空中无数星光,他低声喃喃道:“大汉江山,终究……未亡。”
院中静寂无声,长安的夜风带着一丝寒意,仿佛为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将送行。皇甫嵩安详地靠坐在石阶上,像是进入了长久的沉睡,脸上带着一丝释然,仿佛一个战士在最后的守护之后,终于可以安心归去。
皇甫坚寿端着药,正迈步走出屋门,忽然察觉院子里一片静寂,仿佛连风声都凝滞了。他匆匆走出屋门,看到父亲静静地坐在院中。他心头一紧,疾步走出房门,望向院中,只见父亲皇甫嵩靠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双眼微闭,神情平静而安详,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只是暂时闭目养神。
“父亲?”皇甫坚寿轻唤了一声,走近几步,又喊了一声,“父亲。”
没人回答他。他手中的碗砸了下来。
“父亲。”他悲痛的喊着。他这一生又何尝不是无奈、挣扎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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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离世的消息传开,整个长安城陷入了深深的哀痛之中。这位忠臣一生守护汉室,从平定黄巾之乱到面对董卓乱政,再到力护汉献帝东迁,始终不渝。朝廷上下,无论忠臣良将,还是普通百姓,纷纷为他感到惋惜与敬重。
汉献帝东归途中得知皇甫嵩去世的消息,悲痛不已,追念这位老将为汉室付出的一生,特下旨命为皇甫嵩举行风风光光的葬礼,以褒扬其一生的忠义。诏书中写道:“皇甫嵩将军忠心报国,功勋卓著。今其薨逝,痛失良臣,朕心悲恸,特赐予骠骑将军之印,入忠义之庙,以示天下。”
然而长安大乱,哪有人去组织葬礼,只有寥寥几位曾经跟着皇甫嵩的将士们,抬着皇甫嵩的灵柩,浩浩荡荡地穿过长安的街道,沿途百姓披麻戴孝,眼含泪光,齐声送别。他们中许多人记得皇甫嵩昔日威风凛凛的身影,也感念他一生护国的忠心。
皇甫一家从此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