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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十五章(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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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玉墨留意到了山庄里的下人异常的流动情况,也看到了王廷在他院子外的行动,料着事情虽近但王廷是没有确切把握的,就嘱咐了段青枫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辛玉宣心中一直存着疑虑,终日忧思不休,不得不处理事务来分散心绪反而致效率更高了,旁的人不知真相只当他上进了,唯有唐原知道他是在压抑自己,不免心疼些。

可巧清明祭祀过后辛玉墨的生辰要到了,与辛氏交好的家族都开始打点着进礼,可又念着辛玉宸的忌日加之辛玉墨尚有孝在身,估量着不能大办,于是各家打算暗下送点东西也就完了,怎料两日后就接到了邀请的帖子,虽说是请帖,却又不是个生宴,倒令众人一时间也猜不透辛玉墨究竟是何用意。

辛玉宣看着那大红金字的请帖,愤怒下揉搓了扔在了一处,却在此时一人来回说:“庄主来了。”

下人引辛玉墨去了正厅,辛玉宣虽心有怀疑,可终究没得实证,也不曾亲口问过,故冷着神色既不看他也不开口。

辛玉宣一向是头脑纯粹不会遮掩心绪,那一点点的异常被辛玉墨尽看在眼里,况且结合这一段时间所发生之事大致也猜得到他多半是得到了消息,辛玉墨也就不同他闲言直接开口道:“清明过后,我会把庄主的位子交给你。”

辛玉宣闻言转过头来,问道:“是为了弥补吗?为何你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肯对我说?”

辛玉墨看着他问道:“你既然相信了他人的话,我再说什么还有必要吗?”

辛玉宣含气道:“你在恼我不信你?”

辛玉墨冷笑一声,没答言,只道:“记得准时到场。”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辛玉宣喊住他,“虽然你无话可说,但我有话要问。”

辛玉墨止步门前,背对着。

辛玉宣继续问道:“我只问你,我爹的身体是不是你做的?”

辛玉墨冷冷回道:“是。”

辛玉宣早在心中有了预想,听到此话却还是不觉一震,又问道:“那大伯父,玉宸也都是你做的?”

辛玉墨道:“不错。”

辛玉宣的泪水止不住了,道:“所以你真的是晏氏的人,你是来复仇的?”

辛雨墨不言。

“我真的,太傻了!”

辛玉墨原就念着从前的恩情愧于辛玉宣,然其中尚隔着两家的仇怨,矛盾交织不得开解心中烦乱不知作何应对,现既听闻辛玉宣先就失望委屈地哭诉,一时心中多年对辛氏积压的愤恨也上来了,不细思别的猛然回过身去,逼近上前直问辛玉宣道:“你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哭?若不是你辛氏,我晏氏何以会至破族灭家的境地!但论世间情义,也是你辛氏不仁在先,诸般后果怪不到旁人头上!”

辛玉宣听着一连失声笑了,也端正了身体质问道:“既然你如此憎恨辛氏,为何不连我一起处理了,留下我做什么?”说着一把揪住辛玉墨的衣襟,怒声道,“你杀了我啊!”

辛玉墨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早知今日你就合该让我冻死饿死,岂不一切妥善?”

之前被遣出静静守在门外的唐原听见辛玉宣的声音不免担心意欲闯进去,却被随着辛玉墨一同而来的段青枫强行拦住了,两个人各为其主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肯放手。

段青枫安慰唐原道:“玉宣公子不会有事的。”

唐原也不收力,只道:“我不信你。”

厅里,辛玉墨屏下了激动的气息,拉开了辛玉宣的手,一面整衣一面道:“善意也罢随兴也罢,这都是你当年给我种下的因,现在换我来给你结果。”

辛玉宣跌坐在地上,冷笑不语。

辛玉墨临走又叮嘱道:“不要私下里胡乱动作,我的话在帝鸿还是作得数的。”

段青枫见辛玉墨出来,忙松开了唐原,将大毛披风给他披上,唐原也不顾及他们忙跑进去查看辛玉宣。

辛玉墨冷言命令道:“即日起,将这个院子封了,消息、人一概都不许进出。”

段青枫应下了。

辛玉墨抬眼,却见远处打扫的仆人隐隐拿眼睛偷窥着这边,不免一笑。

王廷忙了这些时日,也该上场了。

魏琰近来病情愈发的重了,一日里甚至鲜有清醒的时刻,司幽便自然而然地顺势交到了魏子渂的手上。

这日他正在书房里擦拭佩剑,一人来送帝鸿的帖子。

魏子渂不屑地垂眸瞥了瞥,也不停手就淡淡道:“送到莫子泠处,她会去的!”

“是。”

那人下去了,魏子渂轻笑着“唰”地一声送剑归鞘。

婢女送来了茶,柳长蓁头也不抬,只顾着摆弄自己的袖口,面前案上赫然放着的是帝鸿那红色的请帖。

伯陵楼里,尚雪柔看着手中的刺杀令,神色一沉不禁攥紧了,回身出门下了一楼,问周予道:“我哥呢?”

周予回道:“应当和莫姑娘在不居山上。”

尚雪柔吩咐道:“派人过去,就说有人下了辛瑀的杀令。”

莫子泠蹲身在篱墙下,俯看着那落败的菊花残枝出了神。

那花,不但长了出来,竟也开了!

身后忽传来声响,莫子泠转头立起身,殷孽从屋顶上轻踏落地,拍拍手道:“想不到那一场大风倒吹坏了不止一处,着实费了气力,也算修补好了。”说着便将绑好的袖子解开了,回眼却见莫子泠静默不语,只在那里侧目示意,殷孽一时不解循着她的目光,瞧见了门外那两位因看不透结界茫然不知胡乱找寻的人,衣着可辨一人是司幽阁的,一人是长琴楼的,不由轻笑一声。

那两人相安同在一处,真是罕事。

因又思及自己和莫子泠,殷孽不觉神色微微动了动。

莫子泠看殷孽眉眼似有含笑之意,便猜着是心中另有所念,遂沉下目光打量他,问道:“殷大哥又在胡想些什么?”

殷孽挑挑眉,低下头故作整衣,没答言。

莫子泠无奈何轻叹,举步朝房内走去。

殷孽忙拉她道:“做什么?”

莫子泠回道:“里面还留着些去年的花种,不知还有用无用了。”

殷孽一听当下就明白莫子泠是在说篱下菊花的事,可惜上一次花开之时她忙着外面的事也没甚留意过,便说道:“我与你同去。”

两人相行进入了屋子里,殷孽又问道:“林子里那两个人就撂着了?”

莫子泠淡淡答道:“一找来就应着,这里还要不要清净了?”

殷孽本也顺着莫子泠之意,并无言可回。

莫子泠说话间翻找,却始终不见那装种子的袋子,不想转过头就见在殷孽手里拿着,莫子泠气不过,感慨道:“这屋子什么时候你倒比我还熟悉了?”

殷孽笑道:“是阿莫自己不留心,何苦来怪人!”

莫子泠原就对方才殷孽明明就知道袋子存放之处却还是在一旁戏看自己白费功夫的事情不满,现又闻及此话不禁神色一沉,直看着他不言。

殷孽见莫子泠认真动了气,反而笑了,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翌日下山,尚雪柔无聊之际抬眼见只有殷孽一个人回来,就故意在他进门时走近前前后探看,而后笑着戏谑道:“哥你该不会是在冲动之下轻薄了人家,所以今日才被赶了下来?”

殷孽发现最近尚雪柔总是取笑他,就禁不住侧目嗔她道:“顾好你自己的事,再胡言乱语我就动手了!”

尚雪柔听了讪讪的没意思,拿脚走开了。

殷孽便喊住她,问道:“白青木可接令了?”

尚雪柔也不回头,回道:“虽说是刻意的入场邀请,但他收下了。”

殷孽道:“算着日子,他和楼主的交易该完成了。”

倏忽两月之期将至,衡黎遵着承诺出南烛去寻衡阮,谁知在林间的路上偶遇了莫子泠,抬眼瞧她在前方立身之势似有阻拦的意思,便驻了足,身后跟着的人欲作防御之态,衡黎摆手制止了。

莫子泠正然朝他躬身抬手行礼道:“晚辈莫怜拜见前辈。”

衡黎侧目觑眼打量她,含笑问道:“小丫头,你阻我去路,意欲何为?”

莫子泠展拜起身,恭敬道:“晚辈不敢因私有碍前辈,实是大公子有求,他不好以人子身份言明,托晚辈一外人必要在今日将一事告知。”

衡黎嗤地一声把头一别,气得自言道:“又是为了他妹妹。”又冷了神色对莫子泠开口,“尽讲。”

莫子泠不语,只将眼睛向衡黎后方一看,衡黎会意举手示意其他人退开,莫子泠几步走上前去,缓缓说道:“恕晚辈冒昧,十八年前,堂庭晏氏......”

莫子泠一一将晏澍即辛玉墨的前事旧故告知,又讲述了其中的各方因由,甚至于司幽。

衡黎听着心里就已经怀疑颇多,加之结合这许多年的探查多与莫子泠的话有切合之处,也就相信了大半,只是面上佯作轻笑一声,问道:“且不说你这丫头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单论把司幽带出,你就不怕我寻上山去?还是你原有二心,本意就在于此?”

莫子泠被衡邘警惕过衡黎的脾气,也知他自堂庭出事后就对灵者深有成见,并不在意他刻意讥讽的话,只俯身颔首辞礼,道:“晚辈终人所托,这便告辞。”说罢就转身一径去了。

其他人见莫子泠离开,便走了过来,衡黎凝重了神情命令道:“你们都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去。”

众人犹不放心,却也不敢违拗衡黎,只得应了声:“是。”就都犹豫着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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