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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十五章(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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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这天,帝鸿是不比去年两位公子同庆那般热闹,各处也没有过分装饰,庆也不是庆的,礼也不是礼的,倒像是一个召集大家的聚会,好在各大家族依旧沾着辛氏的面子,便都派人来了。

柳长蓁带着一队人在正门外人群后四处观察站了许久,近身的只有韩平一人,忽开口问道:“你可看见司幽的人了?”

韩平颔首答道:“并未见到大祭司。”

柳长蓁闻言侧过头来,拿眼睛瞅了韩平一瞅,道:“你就知道我说的一定是她?”

韩平低头不回。

柳长蓁嗤地一笑,越人前行去了,韩平忙吩咐人跟上。

柳长蓁两手抱胸自言道:“兴兴头来凑热闹,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啊!”

辛玉宣早几日就被辛玉墨接到了山庄里,拘束在了内院房间里,而唐原却没被他限制活动,可自由进出,只是不许与辛玉宣接触。唐原又不喜人多,就出来自己躲到了无人的墙下,不曾想被人在后猛地拍了一下。

婢女送来正服,服侍辛玉宣穿戴。

辛玉宣一见那衣裳瞬间火气也上来了,不顾别的一把接过掀了出去,又不愿与女孩子们动手,只喝她们道:“出去!”

那几个婢女被骇得慌忙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

辛玉宣知道她们不过奉了命而来,也明白自己无端的话重了,便稍减戾气,又开口:“我说,让你们出去,没听见吗?”

岂知婢女们闻言更加惶恐,各各俯身叩下首去。

辛玉宣没了耐性,这时门外传来唐原的声音,辛玉宣就无奈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却在台矶上被两个护卫持剑拦住,辛玉宣不悦道:“横竖一会儿我也要过去前面的,差这点时辰吗?”说着便要闯过去。

那两个护卫威严立身不退一步,并不答言。

辛玉宣无法,只冲着唐原示意道:“那我和他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那两个护卫依旧不语。

辛玉宣怒了,朝着面上问道:“你们是谁手下的,这般不懂规矩!”

唐原在下面默默看着,瞧那两人有些眼生,应是不久前才招来的武者,一来就入了内院护卫要么是能力出挑,要么就是有人安排进来的,于是走上前两步,对那两人面无神情说道:“今日过后,他就是庄主,你们确定还要这么做吗?”

那两个护卫听了这话果然有所动容,连辛玉宣也禁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唐原,但见他神色平稳沉着气息不起不落依旧是往昔木讷的样子,一时在心里叹问道:唐原这家伙是不是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辛玉墨换好衣裳,起身之时无意间望见了镜子里的映像不由怔住了,那是一张本该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脸,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也不会习惯。

一旁服侍的人躬身回道:“庄主,时辰到了。”

辛玉墨听罢回神,整衣出去。

院子里,衡阮一直等待着,一见辛玉墨现身便欣喜忘情地迎了上去,又顾忌着身后的人不免刻意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敛襟道:“辛庄主。”

辛玉墨只看着一笑,回礼让她起来,知道两人一旦点破彼此的身份很多事情就会情不自禁,也就不理论了,道:“走吧,该去前面了。”

衡阮笑着点点头。

段青枫转过院中当地摆着的屏风,望着衡阮不禁放缓了步子。

衡阮会意,佯作无意走开了几步。

段青枫走近前颔首向辛玉墨道:“庄主,如预料中一样,玉宣公子不见了。”

衡黎自听了那话就甩下了其他人自己夙夜赶去帝鸿,到达时宴已经开了,且因衡阮已经身在山庄里且南烛并没有收到帖子,于是就被大门下的人拦住了,衡黎也不正眼瞧他们,静待他们去通传。

殿内,众人祝贺毕皆纷纷归了座,辛玉墨一面在上坐着,一面那眼扫看着四周,并不见王廷的身影,段青枫持剑在一旁警觉着。

辛玉墨举杯掩饰着喝了一口酒,轻声问段青枫道:“找到玉宣了吗?”

段青枫摇头。

正说话间,殿门外上方忽落身下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的人,端立不语。

座位在门前离得近的人看出了那人白衣青衫的衣色以及腰间佩戴的花令,忙骇然喊道:“是刺客!”一时间吵嚷出来众人都躲藏不跌,也有不少震得住的倒不慌张,静看其变,各家自带来的随从也都齐聚门外意欲护主,奇怪的是山庄里的护卫虽也跑上来了却并没有将刺客包围住。

王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缓缓上前安抚众人,又躬身请罪道:“各位勿忧勿恼,此人乃在下请来的客人。”

衡阮辨认身形认出那刺客乃是白青木,也就知道了王廷的打算,当下便急了,立起身道:“王管家,宾宴当日邀一刺客到来给我们来者相看,原来这就是帝鸿的待客之道,竟要我们大家落得个与刺客同席!”

有的人听了不禁冷笑,也在一旁搭腔道:“原不知是我等冒昧失礼,被请来看笑话。”

王廷颔首,恭敬道:“不敢轻看,只有几句话而已,再言庄内另设酒菜,诸位还可移步。”

白青木闻此话便抬手取下了帽笠,露出了面貌,众人哗然。

辛玉墨只在上静看着,笑向王廷道:“王管家的准备应当不只于此吧!”

王廷垂首笑道:“自然是要尽兴的。”

柳长蓁在案前见这一场骚乱也不抬眼,只拿着筷子感叹道:“浪费了这一场好酒好菜,可惜啊!”说着不免扶额。

因入殿要解去武器,韩平虽不放心柳长蓁,却还是遵着柳长蓁的命令持剑守在外面,那一起的人员调动他就默默在柱子后看着,却转念忽一抬头,望向了上方的结界。帝鸿山庄的结界灵源早不是灵力强大者了,仅靠着一颗珠子维持就连一点点小事也可以影响得到。韩平乃是生来罕有的有灵感的剑客,现下见结界未起一丝波澜,便说明莫子泠根本就没出现在这里。

衡黎被人引到殿前时,远远的只听到白青木说着:“事实就是如此,当初青木在帝鸿所做暗杀辛氏族人以及护卫一事,皆是受到了庄主辛瑀之令,绝无半句虚言。”

殿内其他人听了倒也罢了,横竖不过帝鸿内部上位者争权夺位的荒诞而已,唯有在场的辛氏族人骇然不愤,之前原就对庄主的位子有所觊觎,且又听了王廷的挑拨,一时间都坐不住了,纷纷吵嚷起来。

衡阮大声喝白青木道:“仅凭你一家之言就将脏水另引,别太容易了些!”

这一切本就在辛玉墨的预料中,遂也没甚在意,只不过衡阮情急之下越过旁的人率先出口,相护之意显露,辛玉墨不免朝她摇头示意。

衡阮心里尚有不甘,白青木莫名地几句话王廷就顺势接上了,摆明了是早有所勾连,然经辛玉墨的提醒也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的身份有碍,忙闭了口。

殿内喧闹嘈杂不堪,各人议论各人的,却闻外面震声传来一句:“阮儿!”

衡阮闻及此语不觉心中震惊,连带着身体都不由抖了一下,愕然转过头去。

衡黎的冷漠臭脾气不把人放眼里是在各地都有了名号的,凡人所畏惧的仅仅是他手里的那把剑而已,更有小人之心者与之不能相容而厌恶嫌弃,因而当众人见他要进来,就自行拿脚走开把路让出来了。

衡黎寒着一张脸,直走到衡阮面前,道:“跟我回去。”

衡阮原就怕她父亲,更是深知其脾性的,现下见他现身此地,想是知道了些什么,又亲眼见到这里污糟的事情,愈发地气恼了,衡阮只能先强装着给他行礼,而后连头也不敢抬。

这时辛玉墨在衡阮后面站起身来,微微向衡黎颔首。

衡黎并未正眼瞧他,只冷冰冰地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说着就带着衡阮一径去了。

辛玉墨敬受,目送他二人离开,却转瞬沉了神色,对王廷道:“顾虑的人都走了,王管家的戏该上场了吧!”

王廷一如往昔恭敬揖礼,笑了。

殿内四方走出许多的婢女来,行至下方众宾客前面躬着身体欲作引路。

王廷道:“诸位,帝鸿今日骤发变故,庄主因由不便作陪,烦请移步偏殿,那里也已备下酒菜舞乐,失礼之处,帝鸿改日登门赔罪!”说罢众婢女依序引人出去。

在座众人,在接到请帖之时就已经觉察到此行定有蹊跷,而今被当作“证人”验明了猜想,也就没有太大的反应,实则也是帝鸿在四方的影响足够大,才不会让这些被戏弄的人面上表现出过多的不满,倒是柳长蓁,听了王廷的话,两手抱胸站起身觑眼向上瞄了瞄,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道:“这就不让看了?也罢,也罢。”

江楼月伸手重重摸了摸大树,又打了一掌,确定无碍就起身跳了上去,隐在枝叶后面,他奉柳长蓁之命守在帝鸿城外,为的是莫子泠。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上却有东西划空而来的声音,江楼月疾步翻身躲避,一枚叶子嵌钉入树干中,江楼月侧目一笑,化作女身从上面下来,笑着道:“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帝鸿殿外长阶上,周严与韩平两个人沉默着相对而望。

柳长蓁出来远远见着就脱离了去偏殿的队伍走了过去,近前方瞧出那两个人是在无言僵持着,韩平手中的剑也捏紧了几分。柳长蓁猜得出也看得出,周严分明是受了王廷地指派在看着韩平,被韩平发现才至现在的局面,就禁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帝鸿的狗,还真的不叫的咬人疼啊!

柳长蓁伸手去拉韩平,并故意大声斥他道:“不得无礼!”说着还对周严以示歉意地笑了笑。

周严见柳长蓁如此,也不得再往前施展了,于是敛起了神色,拱手赔礼道:“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见谅。”

柳长蓁亦含笑,道:“无妨,无妨。”打量韩平依旧一副严肃的神情,便又开口,“小人家没见过大场面,见笑。”说罢给了韩平一个眼神。

韩平会意,也便低下了头。

周严毕竟有了年纪,且一辈子算是生死都在帝鸿了,早见惯了柳长蓁这般绵里藏针的人,便不再纠缠。

一时,殿内的宾客无论族内与否皆清出去了。

白青木终究是接了刺杀令而来的,段青枫自是清楚,几步挺身护在了辛玉墨的身前。

白青木只立身端详着,一把拔出剑来,却真个指向了段青枫,问道:“告诉我,冬青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段青枫听到柏冬青的名字与“死”字相连,不觉心头一震,挂牵与害怕同不明一起涌了上来,半晌没有回味过来,只问道:“你说什么?”

白青木见他对所发生的事糊涂回应,愈发动怒了,忍气含泪又问:“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装下去吗?”

段青枫更加困惑了,但白青木的话犹然进了他的心中几分,回思下这才猛然惊觉,不禁回过头去看向了辛玉墨。

辛玉墨是对他刻意隐瞒住了柏冬青死亡的消息,此刻就漠然不言语,段青枫便清楚了,得知柏冬青真的去了,心痛之下那泪水霎时间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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