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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十九章(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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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兮自镇子里出来就发现有一个人面有不同,心中诧异就悄然跟了上去,不想转过了一个山坡那人就不见了,不得已作罢回去,哪知走在河岸边上,那里草长湿滑,又有石上青苔,眼错不见“扑通”一声就跌到了水里。

叶浮在旁边些许看了看,不禁嫌弃地‘啧’了一声,几步走了过去,对着尚在河中扑腾的周兮道:“行了,到底是仙族的,那水也没深到那种地步吧!”

周兮闻言方回过神来,刚刚落身时被激了一下,没想到这里来,于是就站起身来,摸着自己的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勉力爬了上来。

叶浮连眼睛也不垂,只是打量他混身带水,为避免沾染到自己身上,抬手轻轻掩鼻,往后退开了距离。

周兮分明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就无奈何地长叹一声: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又问:“不在家里待着,怎么出来了?”

叶浮听了这话,当即便把身体端正立直,微微侧过头来,反问他道:“我又如何不能出来?”

周兮知道她在逞强岔开话,就眯着眼睛审视她不语。

等着你说实话。

果然过了半晌,叶浮见周兮不为所动,就把右手食指伸了出来,面上却依旧佯作严肃,道:“我被蜡烛烫到了。”

周兮遂把头仰起来,望了望那上面的晴朗日空,就把叶浮的手接了过来,轻轻吹了吹红了地方,还一面疑惑道:“这青天白日的,你点蜡烛做什么?”

叶浮的话被戳穿了,一时脸上下不来,就故作生气道:“小东西,你是在质问我吗?”

周兮听着只得“罢罢罢”了几声,还不满道:“别叫我小东西,你这新塑好的身子可较我还年轻着呢!”说着就拿出随身的膏药给她擦了,虽然进了水,好歹将就用着,正没思量之际,忽想起一件重要之事来,忙抬起头,“那蜡烛,你最后怎样处理了?”

叶浮面有骄矜之色,道:“敢伤我,如何能留它!”

周兮立觉不好,连神色都慌了,待急匆匆地赶回去,原本是院子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大堆横七竖八乱着撂在一起的烧焦了的木头和灰烬。才住了没几年的房子又被毁了,周兮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既没有办法又心疼得不行,就索性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一场。

叶浮瞧他那般,由不得也动容,就挨着他也蹲下身去,轻轻拽了拽,语气也柔和了不少,道:“大不了,再重建一个就是了。”

“好。”

周兮虽是如此答着,那泪水却不曾止住,他哭得是,叶浮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最终还不是全部要他来。

周兮扭扭捏捏的样子叶浮一向是看不惯的,方要抬起手来给他一下以示鼓气,却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人族的亡灵来,形体将聚将散的,未行几步竟真的灵气耗尽消散了。

叶浮与周兮就冷眼旁观着,见此形景不免皆心中叹道:不灵!

所谓不灵,便是对六界生灵中死后不入冥界轮回者的统称。

周兮也便敛起神色,收了眼泪,回过头来向叶浮说道:“说来,我在镇子里也遇到一个异化的凡人来,不过没能抓到他。一日之内陆续碰到有两个不灵者,不晓得人界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回冥界去看看。”

“与我何干?”

“啊?”

周兮并没有回转过来,思绪犹然糊涂着。

叶浮便把目光一沉,那颜色也不甚好看了,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认真道:“小东西,你忘记了,冥主太曦早就身陨了,而今在你面前的,是上尊者叶浮......”

周兮摇头一笑而已。

嘴硬心软,到头来真出了事还不是会出手!

紧接着叶浮后面的话才讲出来:“你的主人!”

“......”

周兮突然间就不甚想理她了,那最后一句怕不是才是重点吧!

殷孽和莫子泠分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起因就是莫子泠在道边捡到了一条受伤的蛇,她见其可爱异常救治过就非要亲自送回到山上去,而殷孽对那个细长冰冷的小东西最是不能了,横竖现在也没有在赶路,便有些着了意地扯了个借口说水没了他去打来得便先就溜了,莫子泠并不是全然明白他。

当殷孽提着水回来时,莫子泠犹然不见身影,殷孽只当她绕了动作也没多想就在原地默默等着,直待那日头都要落入西山了莫子泠还是没有归来,殷孽这才恍然意识到不对劲,急忙循着方向找寻过去,于是就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里发现了躺着的她,尽管看上去一动不能动,但好在应当是没有性命危险,只不过那大半日的风吹日晒已经掉了满身的落叶,俨然堆成了个包了。

莫子泠被埋在下面,动弹不得,闻得有脚步声且很熟悉便知是殷孽来了,些许尴尬地向他解释道:“被咬到了。”

殷孽自然是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不过碍着怕那蛇还没有远离这里,便没有近前来,就是有点忍不住笑。

莫子泠听他笑得很大声那面上就有些下不来,心里也羞恼不自在起来,沉了神色嗔他道:“不许笑,来帮我!”

殷孽听莫子泠似乎动了气,忙轻咳一声缓了气息,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过去,蹲下身扒开草叶把莫子泠挖了出来,一面扶好她,一面轻手掸去她衣裙上沾染的尘土。

莫子泠见殷孽眉眼间尚有掩藏不住的笑意,自觉没趣,一时又不好说什么,就把目光别开了。

殷孽清楚她是不好意思了,也便敛起了神色,换了形容柔声道:“好了,不笑你了。”

莫子泠听罢方缓缓回过神来。

殷孽为莫子泠整理好掉落下来的头发,又认真地看着她,关心道:“那蛇毒对你可有别的作用没有?除了身体不能行动还有没有其他的影响?”

莫子泠的眼睛低了,些许没底气道:“也不是不能动,就是......”说着一顿,“没有力气,像是醉酒了。”

那便是没有了。

殷孽挑挑眉,不语。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殷孽把莫子泠的手臂挽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往山下去了。

莫子泠道:“手,缠到头发了。”

殷孽微微侧目,瞧了一眼没开口,却无意瞥见莫子泠袖子褪下之处,那两个还渗有血迹的鲜红的牙印,不由问道:“阿莫不是灵狐么,怎么会被凡尘里普通的蛇咬到?”

莫子泠被问得一怔,继而才回说:“是故意咬的,沾了我的血它就可以恢复得快一些。”

“哦——”

莫子泠听殷孽饶有意味的语气,立马反问着他,道:“你不信我?”

殷孽忙服了软,笑着道:“信,如何不信?只要是阿莫说的话殷大哥都相信。”

莫子泠抬眼把殷孽略打量了一打量,不再作理论,却心下转了转,忽又轻笑,道:“原以为殷大哥至多一个时辰便能找来,没想到......”说到此,故意顿住。

殷孽心虚了,支吾道:“呃......错了路了,费了些时辰。”

“嗯。”

莫子泠佯作同意着点点头,现在手脚也恢复了些,就奋力把头朝他耳边凑了凑,低声问道:“殷大哥,你是怕蛇吗?”

殷孽僵住了。

堂庭又在下雨了,不知怎的,今年的雨水总较往年多些。

衡阮站在廊下呆呆地望着雨幕几个时辰了,夏天无怕那里风硬,就取了件披风给她披上了。

衡阮感知到,侧过身来,冲着他微微一笑,却没有言语。

夏天无见她此态,也禁不住了,问道:“二小姐在别院住了几日了,既然来了,何不去见见晏公子?”

衡阮听到这话便把目光沉了,怅然道:“不见时思念,当真见了又畏惧,是他,不想见我。”说罢就转身回去了。

晏澍自担族长,到底是忙了些,近些时日也不晓得什么原因,空气中弥漫的邪气愈发的盛了,各个区域内倒也罢了,只是那两方交界之处,就不甚乐观了。

这日方从外面回来,远远就望见立着一个家院里外门边上的一个小孩子,像是在等着传信的。

段由知道非要事不会有晏氏的人来抄近路拦车,猜着必有原故,遂勒停了马车,招手喊那孩子过来。

那孩子闻言显得怯怯的,颔首走来,可巧晏澍在车内闻得车停了,撩开帘子向外看,那孩子在侧不妨一抬眼,与晏澍正面对了视线,心中惶怵,急忙退了几步,低着头只不言。

段由瞧他如此,更加动了疑心,便回头朝晏澍示意,就下了马车,拉那孩子去到了墙边,问他,那孩子看离了晏澍身边,且他不得听见,就踮起脚附着段由的耳朵说了几句,而后就跑开了。

段由听罢凝重了神色,回来。

晏澍便问:“如何?”

段由回道:“主上,衡二小姐此刻,就身在正门外。”

晏澍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淡淡道:“去侧门。”说着就要放下帘子。

段由又道:“衡二小姐说了,您不现身,她就天天这般等下去。”

晏澍顿住,却还是漠然吩咐道:“找人给她打伞,别淋着凉着。”

晏沐之在那边拐角后探出半个脑袋来,望向了立身在大门前的衡阮,问道:“就是她吗?”

躲在他身后的婢女们其中一个出身颔首回道:“是。”

晏沐之听罢点了点头,却打眼瞥了瞥在衡阮一侧的夏天无,端正身体用手整了整衣,紧盯着衡阮所在的方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婢女们未料到晏沐之的行动之快,未作指示就自己冒然出去了,且因天色犹蒙细雨不停,忙也抬脚赶着上去照顾给打伞。

衡阮原默默地,忽闻身后一阵阵乱脚踩踏的声响,不由转过身去,却视线之下一个黑影挨着她窜了过去,若非她刚刚移开了一步,怕是就被碰上了,恍惚着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小孩子,心里就愈发不糊涂了。

这时那群随着晏沐之的婢女们才上来了,也不顾及别的就都气喘吁吁地道:“小公子,仔细着了凉!”说着披披风的披披风,撑伞的撑伞的。

衡阮打量了此形景,又听得那些人的称呼便明白了过来,面前这个小鬼头乃是晏澍从晏氏族里抱来精心培养着的晏氏下一任家主晏沐之。

晏沐之没好气地推开了那群来服侍的人,又令她们在那里不许靠近,他本是要撞在衡阮身上的,好借此来搭上话的,现在非但被她躲开了,还有着这群婢女上来闹了一通,搅得他都有些乱了,猛一抬眼,果然衡阮正冷眼瞧着他,他就更加面上挂不住了,于是就提了提气,硬着头皮再一次朝着衡阮扑了上去。

衡阮倒是摸不准这个小鬼头要做什么了,不过那笨手笨脚的动作皆看在眼里,一个侧身又躲开了。

晏沐之落了空,就急了,回过身后也不停了,接着撞了几次,衡阮都被怄笑了,一一挪步避得轻松,晏沐之连衣裙的边都没抓到,叹得夏天无直无奈扶额。

如此这般折腾了许久,晏沐之终于累了,就喘着大气问着衡阮道:“你,为什么要躲?”

衡阮反问:“我为什么不躲?”

“你……”

“咳!”

夏天无在旁边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晏沐之听了会意,便把神色敛了起来,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对衡阮道:“那什么,我看上你了,嫁给我作夫人吧!”

“什……”

夏天无听了这话惊了,衡阮却很是平静,只缓缓地看向了夏天无,夏天无忙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段由将晏沐之与衡阮在门前所发生之事悉数告诉了晏澍,他又怕说得过于平淡了闹不起什么就又着意润色了不少。

晏澍听了晏沐之要和自己抢人果然就压不住了,动了怒火,忍着气大声道:“这些混账话那臭小子是从何处学来了?是不是平日里给他的功课留得少了!”

段由躬身立在下,眨了眨眼睛没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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