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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二十章(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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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不知某处的山间里,一个人跌跌撞撞地穿丛夺路地逃着,一行逃还一行回过头去查看,唯恐后面追上来。

一连躲了几个山坡,见无人了才彻底放缓了步子,依靠在树干上不住地气促喘息,却不想头上一声响,莫子泠轻踏树叶落了下来,那人一瞧慌张着转身还欲跑开,却被莫子泠移身阻拦,抬眼问他道:“你跑什么?”

那人看自己的去路堵绝,已无可逃之机,立马把自己的右手臂藏于身后,心下转了转,笑着颔首向莫子泠道:“拜见大祭司!”

莫子泠诧异道:“你认识我?”

那人佯作无心实则刻意地往后面退开了两步,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莫子泠通身的素服,犹然笑着回道:“司幽阁尚在孝期内,倒难为大祭司来我等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莫子泠也不睬他的话,依旧问道:“你是哪一族的,家主是谁?”

那人愈发连身体都躬了,道:“大祭司……”

莫子泠听其一再顾左右而言他,遮遮掩掩的,就没了耐性和他磨牙耗下去,可巧这时殷孽也来了,行至近前,莫子泠就顺势一把拔出他的长剑横在那人颈旁,那人当即更了神色,惊怕起来,开口求饶。

殷孽也受不得莫子泠此番举动,一时也怔了怔,转过头来瞧那被剑挟之人,却因佩剑不在身上失了灵感,他便把手抚在莫子泠的腰上,再看时,只见那人周身环绕着犹如丝线的东西,右侧袖口露出的腕部更是全然没了血肉颜色,尽黑了。

那人跪下了,直向莫子泠讨情,虽不曾说出方才之事,然将已身私下悲惨放到面前。

殷孽在旁听了些许,怕莫子泠心软抵不过,遂对她开口道:“我来吧!”说着就要去接过剑来。

不想话音未落,莫子泠猝一举手,剑落下时,那人的右侧手臂已然断了,痛得他在地上打滚哀嚎,莫子泠只一甩手,就把剑扔给了殷孽,面无神情地侧目瞥了他一眼而后上前蹲下身用灵力给那人治伤。

殷孽倒被莫子泠显得有些无错起来,送剑入鞘挑挑眉没能言语。

片刻后,那人的血止了,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就缓了气息有功夫来骂人了,直叫着那撂在一侧的断臂冲莫子泠大喊。

莫子泠漠然不理论,只把他腰间用红线系着的一个瓷瓶摘了,站起身意欲离开。

那人就怨怼起来,大声道:“你凭什么处理我,就因为我犯了禁令?大祭司在外久了,殊不知你司幽阁里尚有……”

“啪”的一声,殷孽未及那人将余下的话讲出就用剑鞘把那人击晕了过去。

莫子泠听见不由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殷孽。

殷孽稍稍顿了顿,收了手,讪讪道:“太吵了。”

莫子泠眉头微蹙,不语。

殷孽见她也不动容,似有不信之状,又提了提声音,道:“真的!”

莫子泠眯着眼审视了他些许,没说什么。

殷孽这才松了口气,过去拉起莫子泠要走,反被莫子泠按住了,道:“此地是无人的野外。”

殷孽不明其意,含糊着点头。

“现在是夜间。”

殷孽隐隐也觉察出了莫子泠话中有别意,试探着问道:“所......以呢?”

莫子泠认真道:“抛下一个受伤的人到荒地总归是不好的......”

殷孽听出了这话里的文章,立刻断然道:“不行!”

“我还没提什么呢?”

“就是不行!”

莫子泠看他态度坚决,难以劝动,心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面上却故作严肃道:“既然如此,那还是我亲自背他回去才可。”一面说一面真就动身过去。

殷孽知道莫子泠的心思,饶是无奈何地长息一声,回手拽住了她。

一个小村子口的一户人家,半夜中外面的鸡莫名地就叫了起来,那家中人被吵醒,骂骂咧咧地披了衣拉开门出来,却见那月色下的院子里赫然躺着一个断了一臂的人,不免被骇得跌坐在了地上。

不远处,莫子泠边走边嗔怪殷孽道:“殷大哥何苦吓他们。”

殷孽嫌弃地甩着手上沾到了鲜血,不满道:“我不自在他们也别想着舒服!”

莫子泠只叹笑,又问:“那你,不生我的气吗?”

殷孽闻言便把脚步停了,侧过身来,道:“我是生气!”

“啊?”

殷孽沉了神色,继续道:“我是气你又不顾及自己出手救人,他可还能念着你的恩情?那样的人,有胆子违背禁令,却又本事不济受到反噬,就应当承担那被迫异化的后果!”

莫子泠听了这话由不得低下了头,半日才说道:“如此偏僻的地方都有灵者敢行此事,无非是探得了上面的意思罢了。”

殷孽见莫子泠这是又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那气恼更重了,一指用力弹在她的额头上,并道:“司幽阁主现是魏凌,他做的事与你何干?”说着还冷笑一声,“丧期未过就有违父令,他还真是‘孝顺’!”

莫子泠抬手摸了摸被打之处,觑眼偷偷瞄着殷孽。

殷孽也意识过来自己方才过于情绪激动了,忙把神色敛了起来,心下动了动忽又看向莫子泠,轻笑问她道:“所以,阿莫这次打算怎样补偿我?”

莫子泠竟有些无措与糊涂了,强颜笑答道:“什么?”

繁缕院里,秦沐原在忙着处理近期阁中的诸般事宜,正自书写文书时,一个弟子神色张皇地跑了来,一进来就先躬身见了礼,秦沐也不停笔,只问他何事。

那弟子忙回道:“禀秦公,又有人不堪痛苦自尽了。”

秦沐闻言不禁凝重了神色,顿住不言,半晌才开了口,吩咐道:“派人去收拾。”说着又继续写着。

那弟子垂首犹豫,再次说道:“云氏的人先到了。”

秦沐惊抬起头来,问道:“大祭司如今不在阁中,何人下的令?”

宛童方回到后山,远远的就在山道上望见了秦沐的身影,他也不作理论,因那是回闲云居的必经之路,就径直过去了。

秦沐上前迎着,拱手施礼,宛童面上淡淡的,只朝他微微点头示意,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秦沐轻轻一笑,喊宛童道:“宛兄!”

宛童闻言驻足。

秦沐回过身来,见宛童背过身也不看自己,就不言抬眼打量着,良久却又笑了,俯身恭送他道:“最近山里风雨无状,宛兄好走。”

司幽阁的书房里,魏子渂翻看着麂水遣媒人送来的帖子,倒被气笑了,忍不住一手就扔了出去。

秦沐刚刚身至门前,转过头不妨迎面就被砸在了脚前,一时不明将那帖子拾了起来,定睛细看了一看,也笑出了声。

魏子渂闻及喊他进去,秦沐就把那帖子重新递到了魏子渂面前的案上。

魏子渂怒火未消,就指着它道:“可谓是,荒唐!”

秦沐跪坐在魏子渂对面,提壶给他倒了盏茶,而后才缓缓说道:“柳长蓁素来言行举止就诡谲了些,不值得因此而动了火气。”

魏子渂听罢“嗤”地一声笑,道:“诡谲?若是真的与常人不同倒也还罢了,一张破帖子便想要求娶我司幽阁的大祭司,还让媒人上门来,也不思量思量自己配也不配?他是如何想的,敢是上次被吓得脑子融了不成!”

秦沐道:“且不论大祭司现掌一阁之令,身份重着,单论手里握着尹弓,这婚嫁一事就不可轻慢了。柳长蓁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才做出此等刻意的行为。”

魏子渂听着秦沐的话在理,那恼怒也消减了些,只是心中尚有不平之愤,就向外面的人下了命令,重重赏那媒人几个嘴巴子,之后就让她带着那帖子滚回麂水。

当柳长蓁看到归来的媒人两边脸上犹然有未全然消褪的暗紫色掌印时,不由笑了出来,一面笑还一面感叹道:“下手是真狠啊!”

那媒人面上挂不住,用手摸着脸跪下了,对柳长蓁道:“柳宗主,这事我等实是办不得了,请您则令再找别人吧!”说着还让后面跟她而来的小厮把之前雇佣办事的银钱送还上来。

柳长蓁两手抱胸,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只一摆手就阻止了,还道:“权当作你辛苦跑这一趟,余下的就作医药费,好歹也是因我挨的打。”

那媒人一听当即就喜笑颜开,连连叩头以示感谢,韩平就差人带他们下去了。

这边柳长蓁苦恼得直挠额头,又自言道:“果然是行不通啊!”

韩平送出媒人转身回来,把一个锦盒呈给了柳长蓁。

柳长蓁不觉抬头看见,诧异道:“是什么?”

韩平摇头,答道:“司幽阁主托媒人转送的。”

柳长蓁困惑着打开盖子,只见红绸垫上,一把剪子躺在上面,柳长蓁不明伸手拿了起来。

韩平也迷糊了,道:“这……是何意?”

柳长蓁反复摆弄起来,道:“这是一把修理草木的剪子。”

韩平还是不解。

柳长蓁看韩平还是没有醒悟过来,就把剪子举到他面前,笑着道:“魏子渂是在告诫我要摆好自己的位子,不要被剪除了!”说罢就无奈摇摇头,把剪子丢回了盒子里,“空闲了就像江楼月一样去学点子知识,她都活得比你更像人。”

韩平听着柳长蓁面无神情地说着这话,心里竟胆战害怕起来,整个人都怔怔的。

柳长蓁留意到韩平的举止,佯作纳罕地侧过头去瞧他,须臾就撑不住失声笑了,一掌拍在他身上,笑道:“吓到你了吧?”

韩平仍然沉浸在方才的思绪里,只低头应着。

柳长蓁便不再装下去,敛起神色望向外面,冷冷道:“那两个人......”

韩平知道他是问刚刚那两个人媒人,于是就拱手回道:“连同家人会一并处理干净的。”

柳长蓁面无神情地歪歪头,又道:“那笔钱就留给他们陪葬,也是可怜的。”

韩平道:“是。”

柳长蓁方要转身回去,恍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江楼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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