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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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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古声泉正好在侧,听见这话,忙也翻身下马,同白仪如一道往林中查看。

众人一行在村内蔡记老店歇下,冯二中见掌柜娘子满目含泪走来斟茶,皱眉道:“内掌柜有什么烦心事么?”

娘子流泪悲戚道:“不瞒客官,实是为着我那大儿。今儿一早便被抓丁的带走了。”

话音未落,掌柜走来斥道:“胡说什么,还不去准备饭菜?”又向众人拱手道:“诸位莫怪。只因我家大儿被征兵的带去,所以老婆子从早哭到现在,实在对不住。”说完告罪出去。

冯二中道:“男儿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乃生之本色,又何必难过?”

赫九生点头笑道:“我瞧师妹比男人还强三分。这要是投了军,还不把,”说到这里见秦佑臻瞪着自己,便不敢再说。冯二中吐舌一笑,冲赫九生做了个鬼脸。

正说着,见白仪如走来,封盈泉望其身后道:“白师妹,古师弟呢?”

白仪如忙道:“古师兄随后就到。”说着走去秦佑臻身边,轻声耳语几句。

秦佑臻一怔,皱眉道:“当真?”

白仪如点头道:“古师兄特往村中打听,众乡邻惧怕杜家势力,十分顾虑。古师兄怕小师叔等急,特命师侄先来回禀。”

冯二中问道:“什么杜家?古师兄去了哪里?”

白仪如未敢就答,只看着秦佑臻。

秦佑臻略思片刻,向季赛珠道:“珠儿可是第一次下山?”

季赛珠听闻一愣,脸红道:“是。师父在世时,常说江湖险恶,又说弟子年少且武功尚浅,是以从不许珠儿下山。”

秦佑臻点头道:“师太说的不错。只是,眼下有件小事,想要峨眉季女侠相助。”

季赛珠第一次听人称她女侠,不觉两眼放光,急道:“小师叔有何吩咐?”

秦佑臻向白仪如道:“如儿,你说吧。”

白仪如答应一声,将自己与古声泉在树林中的见闻叙说一遍。原来秦佑臻所见三人本是这村有名的制香匠人蔡老爹夫妻和女儿蔡春桃。他们进到密林不为别的,却是要一同寻死。蔡老爹只有一儿,前日征兵离家。谁料前脚才走,便有城中财主杜国包登门采买更香。他们不但所要数量极大,且要求在三日内交货,更说这更香乃进贡之礼,若有半点延误,便要将蔡老爹全家治罪。

冯二中不等听完,愤愤道:“岂有此理!”

白仪如续道:“只因采买数量巨大,别说三日,便是三十日也难以交付。过了两日,那杜国包复又登门,言说若要不想获罪也容易,就是将女儿蔡春桃许杜家为妾,”

冯二中拍桌怒道:“天下竟有如此狗屁之事?这不就是要强抢人家闺女么!”

白仪如气道:“杜国包已六十有三,曾几次三番上门提亲,皆被蔡家大哥严词拒绝,不想这老鬼色心不死,竟设下圈套来抢人。蔡家三口走投无路,便欲齐家自尽。亏得小师叔察觉,才免去一场祸事。”

冯二中气的破口大骂,吓得掌柜的跑来作揖不迭:“求姑娘悄声些吧,若被杜家知道,非但姑娘揽祸,连小的也要遭殃。”

冯二中斥道:“瞧你吓的这脓包样,便知杜老爷平日是如何横行霸道。”

掌柜唉声叹气,摇头道:“杜家京城有皇亲仗腰,连知府大人都畏惧三分,何况你我?”说完惶惶走开。

秦佑臻向季赛珠道:“你说此事要怎么办才好?”

季赛珠一愣,想了想道:“须得想个法子,叫那姓杜的再也做不得坏事。”

秦佑臻点头道:“此事交与峨眉三女侠处置。”说完如此这般叮嘱一遍。

旁人听了尚可,季赛珠双目放光,又惊又喜又叹又忧,踌躇道:“这,这实在越矩,若掌门知道,可是要重罚的。”

赫九生笑道:“小师妹放心,咱们替姑娘办事,纵然掌门知道,也于你我无碍。”

说话间,古声泉快步走来,白仪如急道:“古师兄,蔡老爹他们如何了?”

古声泉料知众人已知前情,向秦佑臻一躬身,忙道:“暂且无妨。只蔡老爹十分惧怕杜家,”

话说至此,冯二中截话摆手道:“古师兄不用担心,咱们已有对付杜国包的法子。”

古声泉道:“冯师妹有何妙计?”

赫九生推冯二中道:“哎,师妹,我劝你还是别告诉古少侠。他知道了想去又去不得,岂不着急上火?”

古声泉不解道:“赫师兄此话怎讲?”

赫九生不答,只看着封古二人发笑。

季赛珠道:“古师兄,我大师兄实是为你好。若你跟咱们去办了此事,回来仇掌门知道,定要重重责罚的。”

古声泉凛然道:“不会的。家师向来嫉恶如仇,若知杜老贼仗着皇亲势力,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绝不会袖手旁观。”

季赛珠道:“恕小妹无礼,斗胆问一句,古师兄要怎生管法?”

古声泉一愣,半晌无语。思来想去,望向季赛珠道:“依季师妹所见,该当如何?”

季赛珠一笑,将方才秦佑臻的话说了一遍。古声泉皱眉语塞,心中暗道:“这般行径,同山贼强匪无异。我堂堂南柱弟子,岂能苟同?”

赫九生见状笑道:“都说不要告诉古少侠,你们偏不听。南柱山门规甚严,怎好同你们胡闹?”

见花善之等亦面露难色,秦佑臻摆手笑道:“此事既交由峨眉三侠去办,旁人就不用操心了。”

冯白季躬身喜道:“是。”

吃过晚饭,见冯二中三个收拾妥当出了客栈,秦佑臻唤来赫九生,递上手枪,叮嘱道:“千万跟紧,别叫她们吃了亏。”

赫九生欢天喜地将枪收好,答应一声跟了出去。

古声泉犹疑片刻,起身道:“秦掌门,晚辈愿同赫师兄一同前往保护师妹。”

秦佑臻心内一笑,点头道:“再好不过。”

一夜无话。次日早起,见封盈泉立在客栈外张望,秦佑臻笑道:“封大侠不必担心,古少侠最知分寸,绝不会做出有辱师门的傻事。”

封盈泉脸上一红,忙道:“叫秦掌门见笑。”

正说着,忽见季赛珠一马当先奔了回来,还未下马,便冲秦佑臻脆声笑道:“小师叔,大功告成啦!”

话音未落,冯二中几个也到了近前,众人满面喜色的下马来,拥着秦佑臻进到客栈,不等落座,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开来。

季赛珠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掏出一叠银票道:“小师叔,咱们本来是一文不要的,可那寨主和山大王说,‘峨眉女侠把这么桩泼天的买卖便宜了咱们,若连点子茶水钱都不肯赏脸收下,便是瞧咱们不起啦’,所以,”说着将银票塞到秦佑臻手中。

秦佑臻反手相还,笑道:“盛情难却,季女侠就别推拒了。”

季赛珠慌的摆手道:“不不不,这茶钱也太多啦,只怕十辈子也喝不完啊。”

秦佑臻笑道:“喝不喝得完,是季女侠的事,我就不管了。”

季赛珠只得接了,又塞给赫九生道:“大师兄,还是你收着吧。”

赫九生笑道:“咱们每人都有,小师妹的自己留着吧。”

封盈泉听了望向古声泉。冯二中见状,晃着手中一叠银票,笑道:“古师兄死活不肯收,为此险些跟人家寨主动起手来。”说着递给秦佑臻。

秦佑臻接了,向赫九生道:“把这银票统统换购骡马牛羊分散给众乡亲,就说是南柱山古大侠的一点心意。”

赫九生忙笑接了,答应一声出门去办。

又过了一日,众人起身上路。蔡老爹与乡邻送出一程又一程,直走出好远才洒泪相别。

一路上,别人倒还罢了,只是季赛珠初次下山便做了件行侠仗义的好事,兴奋之余整日围着秦佑臻叽叽喳喳说个不住。

秦佑臻笑道:“好好好,季女侠不妨留着这话回家同你掌门说去,也叫他高兴高兴。”

提及掌门,季赛珠忽然泄气,愁眉苦脸道:“只这勾连强匪一条,便犯了峨眉大忌。”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赫九生哈哈道:“小师妹,有这会儿苦恼的,当日带头纵火的劲头哪去了?”

冯二中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赫九生笑道:“对啊,一人二十大板一共八十,一律由冯大师姐替咱们受用。”

冯二中瞪眼道:“我只替如儿珠儿担着,赫大师兄的板子自己去领。”

赫九生笑道:“也对,这八十板子打下来,只怕有人要,要,”

冯二中知他没好话,不等说完,急的一扬鞭子,气道:“你找打。”

赫九生一面催马向前,一面笑道:“只怕有人要心疼啦。”

冯二中气的咬牙切齿,吆喝一声追上去。众人见状无不哈哈大笑。

一路行来,每逢市集,白仪如同季赛珠必要大肆采买,几天下来车中马背皆堆满各色衣食玩物。这天见二人又在一家点心铺前停留,冯二中便欲上前阻拦。

赫九生阻住道:“难得宽裕一回,随她们去吧。况多半都是买给山中姐妹的礼物,便是掌门怪罪,有姑娘在,料也无妨。”

见冯二中叹气点头,赫九生笑道:“师妹也该买两匹绸缎装扮起来,省得人家言兄弟,”

冯二中红脸啐道:“谁要你来啰嗦?”说完催马向前,冲白季斥道:“如此磨磨蹭蹭,几时才能到家?”

两人吓得兜起点心匣子便跑,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大笑。

如此又走了七八天,方得入川,路遇茶寮,一行人停马暂歇。忽听道中马蹄声近,只见峨眉杨品婷和武四有喜笑颜开迎上道:“师侄见过小师叔,向各位问好。”

季赛珠喜出望外,忙上前拉住道:“二师姐,四师姐,你们怎么来啦?”

杨品婷笑道:“山中接到消息,说各位贵客驾临,掌门特令前来迎候。”

武四有笑道:“近来峨眉季女侠除暴安良的故事遍传江湖,咱们都羡慕的紧呢。”

季赛珠拉着武四有的手,脸红道:“四师姐,连你也来笑话人家?”

众人相见礼毕,几个姑娘凑在一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猛见秦佑臻等早已歇罢上路,忙急急追上,告罪不迭。

这一天,来到峨眉山下,秦佑臻将明叶天安置在半山小院,这才随众上山。寒暄过后,单青设宴款待花善之等,又令一众弟子作陪,自己则同秦佑臻抱着落儿往半山相见。

一见孩子,明叶天紧紧抱在怀中,泪如泉涌。落儿见妈妈落泪,小嘴一抿跟着大哭起来。

明叶天忍泪强颜欢笑道:“乖,好孩子,娘不哭,都是娘不好,叫落儿伤心。”

落儿抬头看向单青,扁着小嘴伸手要他来抱。

单青忙笑道:“落儿,这是娘啊,好好跟娘亲一亲。”

落儿听闻越发大哭,挣扎向外。明叶天忙送至单青跟前,垂泪道:“好孩子,快跟二叔去吧。”说着推秦佑臻道:“你们都去吧,以后,再不必叫落儿认我为娘。”

秦单实不忍明叶天悲戚,忙抱着落儿告辞出来。谁知走到门口,落儿忽然朝明叶天张手,眼中犹自带泪,却又抿嘴而笑。明叶天稍一迟疑,抢步上前抱住。见落儿伸手替自己拭泪,早已泣不成声。

秦佑臻令乌布雅留下照料母女二人,又叮嘱再三,这才同单青离开。

彼时单青因恐一众女弟子不便,独在山左云流斋居住。两人回到斋中,见秦佑臻愁容满面,单青叹道:“妹妹无需烦恼过甚,都道‘母子连心’,有落儿牵绊,嫂嫂不会再生绝念。”

秦佑臻只是摇头,半晌叹道:“在我回来之前,嫂嫂就拜托二哥照料,千万小心才好。”说罢起身向外。

单青阻住道:“妹妹何往?”

秦佑臻苦笑不答,轻拍单青肩膀道:“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

单青道:“妹妹放心吧。只是你,”

秦佑臻不愿单青忧心,勉强笑道:“我身为掌门,离山多日,需得回去看看。”

单青点头道:“如此,二哥送你下山。”

秦佑臻摇头笑道:“妹慕峨眉夜色已久,很想独自赏玩。”

单青一笑,摆手道:“秦掌门请便。”

行至山门,秦佑臻忽然道:“画天师太已死,悲天师太大仇得报,二哥功过相抵,再无遗憾。还望日后专心协领门下,将峨眉发扬光大。”说罢上马离去。

单青听的发怔,再要追问,哪里还寻的见人?

离开峨眉,沿山道信马由缰,只是溶溶月色和徐徐清风,却掩不住吹不散秦佑臻满面愁容。想到常湛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忍不住俯身悲泣。

寂静的暗夜中,哭声传出好远。小白回望主人,眼中满是惆怅。忽然,道旁林中一阵窸窸窣窣,有人挑灯走来,轻声斥道:“什么人在此喧哗?”

秦佑臻一愣,抬头泪眼观看,心中气道:“喧哗?荒山野地三更半夜,又不是你家,还不叫人哭啦?”

只见两个佩剑男子一人提灯一人举着火把来到近前,打量秦佑臻两眼,看她满面泪痕依旧不住抽泣,相视笑道:“这位小公子,可是夜深道窄,吓的不敢走了?”

秦佑臻点头道:“是又怎样?”说完继续放声大哭。

两人一呆,提灯之人上前一步道:“我说小公子,要哭请往别处,休在这里搅扰。”

秦佑臻伸手摸枪,气道:“不好意思,本公子想在哪里哭就在哪里哭,用不着你管。”

举火把之人复又打量一眼,伸手弹出一枚铜钱,打在马儿腿上。马儿虽然吃痛,却只抖腿一颤,将尾巴一甩,依旧立在原地,回头冲两人喷了声鼻哨。

秦佑臻一腔暴躁正无处发散,见状抬手开枪射向灯笼,怒道:“找死么?”

枪声响处猛见灯笼烧起,两人忙扑灭明火,拔剑在手道:“好小贼,你可知咱们是什么人?”

秦佑臻冷脸道:“管你是谁?难不成是阎王殿的黑白无常?”

两人口中呵斥,便欲动手。忽听有人轻嗽道:“放人去吧。”

两人听说忍气闪身道:“公子请。”

秦佑臻道:“我偏要在这里哭到天亮。”

两人气道:“小公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佑臻秀眉一轩,抱臂道:“我什么酒都不吃。”

两人后退一步,重新打量两眼,喝道:“难不成你是侯爷的人?”

秦佑臻笑道:“猴爷马爷没听过,阎王爷倒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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