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迷

繁体版 简体版
看书迷 > 胖鱼的修炼之旅 > 第10章 修炼第二站:狼牙(三)

第10章 修炼第二站:狼牙(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来到宫中设宴处,皇上兴致颇高,为了让西域人一睹丰国风采,便设了曲水流觞,两条轨道,一条是酒、一条是精美佳肴,那穆则帕尔本就被丰朝的丰饶物产、金壁辉煌震惊的说不出话,现在看到那一盘盘的佳肴连绵不断,听宫人说,后面还有60多道菜未上,心里了然,怪道丰朝四周群雄环伺,这般奢靡富饶,谁能不觊觎呢?

“王爷、王妃到!”

正与皇帝说笑的穆则帕尔抬头,那抹红色身影恰好走上前来同他的夫君一同见过皇帝,过来同他见礼。

珠光宝气的翟冠几乎要将那纤细的脖颈压断,从前纤瘦却矫健的身体拢在霞帔之中,竟显得有几分弱柳扶风之感,待两人走近,穆则帕尔起身行礼。

“也算是旧相识,”沐正风行了礼,见穆则帕尔虽看着他,却不住的往他身后瞟去。沐正风回头看了一眼,殷依蕖错后一点立着,正低垂着眼帘,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穆则帕尔定住目光,对着沐正风笑道“战场上是敌人,战场下是朋友。”然后转向殷依蕖,“殷校尉现如今养在深闺,比从前女人多了。“

殷依蕖直了直腰板,客气的笑道,”如若再上战场,依旧能恢复往日风姿。“

“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中豪杰!“穆则帕尔自进了王都一直克己守礼,此刻却笑得开怀。他拿起两杯酒递给二人,凑近了才发现殷依蕖的眉眼,竟有化不开的愁容。“沐将军、殷校尉新婚我还没祝贺呢,沐将军的府邸设在何处,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到沐府做客啊。”

沐正风微笑道,“随时欢迎将军的大驾光临。”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沐正风和殷依蕖都是一愣,没想到他把客气话当真,还没答,便见他向皇帝行礼道,“我与沐王爷是旧相识,明日可否容使臣行至沐王府一观。”

皇上神色晦暗不明,难道这夫妇还与穆则帕尔有私交?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沐正风夫妇,笑道,“将军只管去便是,沐爱卿,替我好好招待穆则帕尔将军。”

“诺。”沐正风硬着头皮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穆则帕尔跟从前的感觉不一样,虽然并不明显,但是殷依蕖觉得穆则帕尔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知道此番来访会闹出什么事来。

回到王府,那两道士正在院子里散步,小道童走起路来极为活泼,忽左忽右,虽做男子打扮,但是依自己看,该是个女孩子,不知二人有什么故事,一个道士带着一个女娃娃修道。殷依蕖这样想着,行至二人跟前,“让二位久候了,西域的穆则帕尔将军来访点名要见本妃和王爷,明日还要来家作客,到时候照顾不周,还望多多海涵。”

“哪里哪里,王妃自便就是。”

殷依蕖开玩笑道,“不知道长能不能给算一算,穆则帕尔将军的此番来访,是为了什么?”

“该是战场上的老友看看对方过得好不好,待那穆则帕尔将军见识到沐王府的雕梁画栋,不回去了也说不定,这叫不战自败、曲线救国。”青云翩然一笑,竟让一向不以容貌论人的沐王妃也有些恍惚,“还好道长修道,不然这天底下多少姑娘都要因为道长害了相思病。”说完,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大福。

大福正对上殷依蕖投来的目光,以往迷迷糊糊不开窍的心竟品出王妃的一层意思来,慌忙低下了头,佯装不知。

王妃掩袖一笑,让他们先自便,告辞去吩咐厨房预备晚膳。

第二日,穆则帕尔带了两三随从前来,大福跟在上神身后偷偷瞄着来人,那西域人竟生的如此彪悍,沐王爷在丰朝算高的了,那西域人比沐王爷还要高一个头,身板是两个王爷那般宽,不知在战场上,沐王爷是如何忍住不胆颤的。

用罢午膳,沐王爷带穆则帕尔参观沐府,行至殷依蕖的院落,沐王爷有意避开,穆则帕尔问道“这是何处?为何不进去?”

“这是王妃的住处,中原讲男女大防。”

“殷校尉可是上过战场的人,我只在院子里看看,又不去校尉的闺房,有何避讳?”说罢便大踏步走了进去,沐王爷和王妃竟一时没拦得住。

这西域人果真蛮横无礼,却也不便争执,殷依蕖恼怒的跟在身后,如果穆则帕尔再有什么越界的行为,她势必不会再忍了。

穆则帕尔绕着院子慢慢踱步,丝毫不着急,行至待客厅,看到大厅里交颈而卧的两柄象牙宝刀,注视良久。

“这是王妃从西域带回来的”沐正风看他看的出神,解释道。

“我知道,这狼牙出自西域最大的狼王身上。”

倒是与那道士说的一致,殷依蕖问道,“你知道这狼牙的来历?”

“不知道,”穆则帕尔神情里有一丝萧索,他微笑着看向殷依蕖,“这不是殷校尉的东西吗?殷校尉自己不知道?”

殷依蕖虽然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空有其名的王妃身份,但是穆则帕尔那意味不明的微笑,让她极为不适。她皱着眉头道“现如今,将军该称呼我一声沐王妃了。”

“哦?沐王妃”穆则帕尔笑笑没再说什么,此后的路走的有些漫不经心,很快便出了殷依蕖的院落,再往前就是楚王妃的住处。

穆则帕尔问道“这是何处?花花草草的,似女子住处。”沐王妃看王爷面露尴尬,冷笑道,“是楚妃住处。”

“楚妃?”穆则帕尔听说过沐王爷有双妃的故事,笑道“王爷好福气啊。”

沐正风扯扯面皮笑不出来,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别再让他乱闯,穆则帕尔却头也不回的略过了这个院落。

当夜,穆则帕尔执意留宿王府,沐正风夫妇对他的无礼行为并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随他去了。

冬季的深夜寒风瑟瑟,却不如草原那般刺骨。月上树梢的时候,还飘起了淡淡的雪花,零零星星的散在月光里,空气被洗涤的干干净净,飘来缕缕清冽的梅香。

穆则帕尔跟随从笑说,“中原果然是浪漫的国度,这般的雪夜配上这样的月亮,还有这样的花香,不知道这香气源自哪里?咱们找找去。”

踏着薄薄的积雪,香味越来越近,贴身护卫西日阿洪曾护送过贸易马队,所以对中原的了解比穆则帕尔多。“应该是白日的那座梅园发出的香味。”

“梅园?”穆则帕尔想起教自己汉语的夫子,曾教过他一首诗“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雪天赏梅,在中原应该很盛行吧,梅似雪,雪似梅,咱们也去风雅一番。”

这样好的夜晚,梅园自是不缺人的。青云和大福也是闻香而来,大福踩着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人间真是好景色。”

青云将拂尘甩到臂弯,捡了个粗壮的枝桠躺上去,看大福在下面跳来跳去,远处是飘飘摇摇的雪花、清亮的月色、香冽的红梅,真的是好景色,雪天月愈明、雪夜梅更香。

只是这样好的夜晚,却是这个小丫头作陪,他从乾坤袋掏出酒葫芦,许久没有喝酒了。青云也曾是三好神仙,第一次喝酒,还是子离教唆的。

青云天生神身,从来没去过凡界,也不需要去凡界,从出生到长大到每一次飞升,全都在神界度过。他曾听旁的仙使议论过凡间,说凡人如何痴傻、为情所累,如何狡诈,兄弟自相残杀。他听了直摇头,越发为自己天生神身感到骄傲,并对那些从下界飞升上来的神仙们带了层偏见,毕竟他们确实将很多凡间习气带到了天庭,让曾经圣洁、公正的天庭染了很多凡尘气。

但自从那次与子离在凡界呆了三个月,彻底颠覆了他的想象,凡间有恶、有坏、有阴险狡诈,却也有善、有好、有公平正直。而且在不好的衬托下,从前习以为常的公正善良,变得有鲜活气了,变得更加珍贵。凡间的花儿不是四季常开的,凡间的人有生老病死、爱恨嗔痴,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特别是身边那个姑娘,妖族的王,活的那般肆意洒脱、鲜活明亮。

她教唆他喝酒,青云听好友慕韶不止说过一次,凡间酒乃穿肠毒药,万万喝不得,人间情为刮骨钢刀,万万碰不得。所以青云一直严防死守,喝了酒,就不是好神仙。

屡遭拒绝,子离也不再强求,笑眯眯的端给他一碗玫瑰甜水,笑的那般妖娆,他情不自禁的端起来喝了一口,有些辣口、有些清冽、还有浓郁的玫瑰花香,是他不曾喝过的味道。

“好喝吗?”

“挺特别的。”青云又喝了一口,“这叫什么?”

“玫瑰露,配着这炙肉吃,格外香甜。”

“玫瑰露,名字有些娘气。”

“如果你不喜欢玫瑰露,也可以喝竹叶青,味道没有玫瑰露这般甜。”

“来一点。”青云好奇的搓手,伙计上了一小瓶的竹叶青,青云给自己斟满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青云咳得满脸通红,“好呛。”

子离咯咯咯的笑起来,看青云满脸通红、眉头紧皱,笑的愈发直不起腰来。青云羞窘,用恢复不多的仙法去压那不适感。

还是玫瑰露好喝一些,只是不知为何,青云越来越觉得天旋地转、灵识飘散,犹如修炼仙法至筋疲力尽一般,但身体又是那样轻盈,飘飘不知所以然。

“子离,我觉得我的法术要精进了,我最近修炼的纵风术此刻似有所悟,你要不要看?”

“嗯?”只见青云双眼迷离、脚步虚浮,怕是醉了,她连忙上去扶住他,“酒量这般浅。”

青云挥开她的手,跑到屋外大施拳脚,双手一挥,东风疾来,方圆十里,风之所至,一片狼藉。

凡间有神现形施法,很快便惊扰了上天,按照律例,应受18道雷击之苦,青云苦苦挨过,在慕韶处,大呼委屈,“我也不知为何突然精神振奋,不受控制。”

“你可是在凡间吃喝了什么?”慕韶是几万年的知己,有事自不必瞒他,是以青云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都知道。

“吃了些炙肉,喝了些桃花露、竹叶青。”

“啊?”慕韶是下界灵山的精怪修炼而来的,自是对凡间之物了如指掌。“酒是穿肠毒药,我不是曾告诉过你?”

“酒?那名字听着像甜汤,竟是酒,子离那厮……”

慕韶若有所思的看着青云,“谁说酒名里必须带酒字,你这千年老鸹身,不止中了酒的毒,也中了情的毒?那子离,真是个妙人,我何时能见她一见。”

想起曾经,青云总是会不自觉嘴角上扬,嘴里含的那口酒,早已失了清冽却浑然不觉,大福不知上神正神游天外,抱着上神所倚的梅树一顿狂摇,“上神、上神,你看那边。”

青云被拉回思绪,正欲指责她,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副了不得的情景:王妃站在梅树下祭花神,那穆则帕尔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满目深情的看着王妃的背影。

“上神,您别光自己看啊,拉我一把。”大福伸出手,青云顺势一拉,那小手触感绵软柔滑,倒像个小姑娘的样子。

大福坐在旁边的枝桠,抱着青云的胳膊深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王妃将香插入香炉,丫鬟摆在祭台上,殷依蕖拜了三次,然后慢慢扭动腰身,跳起了祭神舞。

雪夜红梅白月光,慢慢舞动的女子犹如即将飞升的仙子,浑然不是人间色。穆则帕尔的眼神愈发热烈,“格桑”他轻唤出一个名字,那般缠绵,如同情人之间的私语。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 西日阿洪吟道。

“这是什么意思?”穆则帕尔问。

“是说女子跳舞的时候,衣袖掀起香风,绵绵不绝。纤细柔美的身姿像摇曳在秋雾里的红莲。”

“说的真好。”西日阿洪的眼神里的点点星光慢慢熄灭成灰烬。

“将军不必伤怀,斯人已去。”

“她貌似过得并不快乐。”

“但是她已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也已嫁做人妇。”

“我不介意。”穆则帕尔略微激动,“她还不如从前快乐,她曾经在大草原上,像是最美丽的格桑花,像明亮的太阳!你再看她如今,格桑花枯萎了。”

“她枯萎了,也是王府的红梅,不是西域的格桑花。”

穆则帕尔看向西日阿洪,眼神中带着七分愤怒,三分杀意。西日阿洪低下头,神情却没有认错的意思,穆则帕尔慢慢软了表情,叹了口气离开了。

“看来王妃那五年何去何从,要水落石出了。”青云一只手夹着大福像夹着小狗一般,翻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

“师父是说,王妃消失的那五年与这穆则帕尔有关?”

“不是不可能。”

翌日一早,青云就带大福到大堂等候王妃,上神从前在天庭都是不紧不慢,这次下凡却是雷厉风行,像是着急完成什么任务一般,难道上神很着急我飞升这件事?大福两只小腿跟着青云的阔步流星几乎是走飞起来了,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她胡思乱想。

殷依蕖用过早膳到了正厅,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上神一直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扣桌子,哒哒哒的快把她二次催睡了。相处这么久大福已然对上神的习惯有所了解,知道这是他在思考的状态,一直没有出声打扰。

王妃笑呵呵的为自己来迟感到抱歉,待她坐定,青云开门见山的说道,“听闻王妃边境最后一战,与西域议和,王爷已然班师回朝,不知王妃留守边关的那五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趣事?”

殷依蕖没料到他们二人一早找她是为了问这个,她收了笑容,押了半口茶。

“是不方便作答吗?”

“也不是”殷依蕖用茶盖将漂浮的茶叶赶到一边,“是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显然青云和大福都没料到这样的答案。

“嗯,”殷依蕖放下茶杯,走向那两把狼牙宝刀,细细摩挲着它们,“西域人打仗向来拼的是真刀真枪,不善计谋。最后一战的白天,我们用撒星阵击溃了他们,还砍伤他们数半马匹。当夜沐正风带着一队精锐,想趁他们兵弱之时偷袭,却正中那穆则帕尔下怀,原来那穆则帕尔请了中原的军师,白日佯装兵败,晚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我们去攻打,沐正风被生擒。后来是我去谈判议和,将他救回。再之后沐正风就班师回朝,我在这里守了五年,听说是跌下悬崖伤了脑袋,所以后来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王妃以前这是这般平易近人吗?丰朝阶级严明,一般都很少以我自称。”青云半开玩笑的问道。

“本妃尚在闺中之时,规矩也是很严明的,后来参军打仗,便不拘泥于这些俗制,可能现在还不习惯,常常会在礼仪上有所疏漏。”

青云了然的点头,“按理说,西域人生擒了我方将军,这是大胜,不知道王妃是如何说服他们议和的?”

殷依蕖陷入深思,“时间太久,不太记得了。”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有印象,青云喝了一口茶,笑道,“我倒是有办法让王妃记起旧事,就看王妃是否愿意了。”

“哦?”殷依蕖听到恢复记忆,有些迷茫,她也想过去探寻一下那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每次去问去找,发现身边竟没有一个人知情,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让人觉得脊背发凉,而且她竟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哪怕午夜梦回,也从未梦到那段旧时光。

青云从乾坤袋掏了半晌,拿出一个沙漏,“只要将王妃的旧物放在这沙漏之上,便可恢复旧时记忆。”

“哇,上神的法器好多,”大福感慨,然后低声嘟囔道,“带这么多法器行走人间,难道不算作弊吗?”

“你懂什么,善用工具是人跟动物的区别,善用法器是谪仙和凡人的区别。”

大福撇撇嘴不再吱声。

殷依蕖看他们师徒二人斗嘴斗的不亦乐乎,笑道,“带个徒弟就跟带孩子似的,幸福的小负担。”

“我才不是孩子呢,”大福极其不喜这个比喻,更何况她从来没喊他师父。“我更不是负担。”

殷依蕖笑笑没搭茬,她命人将她从西域带回来的东西一一呈上,有兽皮、旧衣和一些小玩意儿,“说起来我那五年留下的东西极少,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一些随身小物件。”青云一个一个看过,都是极短的记忆碎片,凑不成片段。

“有没有随身携带的?“

“有我也不记得了,“殷依蕖余光瞥到那两把宝刀,”回来时这柄月亮宝刀倒是挂在我身上,那皮子套都有些破损了,大概是旧时常佩戴的。

青云听闻,接过宝刀置于沙漏之上,沙漏转了一个轮回,慢慢涌现出丝带一般的荧光,随着青云的手指飘向殷依蕖。

大福唤醒耳内蛊虫,殷依蕖身上的留耳将她所记起的景象同时传到青云和大福脑海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