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黑巢！这里是神的游戏场的玩家休息室，舒适、安全、应有尽有！】
【尊敬的神明候选人，恭喜您通关了自己的第二个副本，离神座更近了一步。】
【距离强制您进入下一个副本的最后期限还有七天，在这之前，您可以在黑巢中尽情放松享乐。】
【作为您私人休息室的“巢”已搭建完毕，地点位于“中心塔”的最顶端，另外，玩家论坛已在您的个人系统上装载完毕。】
【是否需要导航系统521号为您详细介绍黑巢的所有设施，或者为您放送本期《黑巢日报》中的头版新闻，又或者为您推荐论坛中的热门话题？】
玄都此时心绪烦乱，他让午夜把导航系统赶出去，在路边坐了下去，双手交握。
“月亮”阵营的胜利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达成它的方式会是这样的。
在这个副本刚开始的时候，他就通过文字描述发现了一些端倪，发现了“月亮”这一隐藏的阵营。
玄都作为月亮的身份并不为大众所知，他是作为“仆人”住进了狼人的庄园里的，因此系统并没有判定“月亮”选择了狼人。
后续他并没有选择两个阵营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建立了自己的阵营，而因为月亮阵营的特殊性，副本里的玩家们都被赋予了第二次选择阵营的机会——标注在了玩家面板里，只是除了佟话以外根本没人注意。
所以双子所造成的所谓永久的平局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他可以通过打败他们，或者找机会拿走代表战利品的狼人和血族的徽章的方式，来达成通关条件。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想过要真正地杀死他们，没想到他自己却……联系到在郎星朝死后系统就自动判定他取得了胜利，不知所踪的影以及郎星朝身上的血腥味这几点来看。
这个人为了送他出来，杀了自己两次。
他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
“这位朋友，你需要帮助吗？你是在为了积分不够而感到焦虑沮丧吗？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二十一点’……”
耳边响起一个男声，玄都抬起头来，推销着自己公会的寸头青年看到他的脸，一下子卡了壳。
“天啊，有人欺负你吗？”到他泛红的眼眶，这人一下子义愤填膺起来，四处张望着寻找可能导致他难过的罪魁祸首。
“谢谢你的担心，但是没有。”玄都站起来，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谢过他的好意。
是有人太爱我了。
给予自由比占有要难出数倍，这样的爱让他感到害怕。
因为——
“永远都不会有人真的爱你。”
诅咒般的话语在他的耳边萦绕。
他遇到的每一个朝空的“碎片”都对他抱有相当的好感，这是否说明他的本体是某个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情种深种的人？
可最初的爱意越浓，就代表最后的背叛越声势浩大，刻骨铭心。
不会有例外的，不会有奇迹的。
没有人会爱真正的你。
不要再抱有愚蠢的希望了，你难道还没有尝够教训？
可是……我本来就是那样愚蠢的白日梦想家啊。
理想主义者热衷于给悲惨的故事续写童话般的结局，也许正如他期待着玩家们能够拯救《瓶中珍奇》中的幻想种悲剧的命运一样。
他也期待着有谁能够来拯救自己，打破这名为“绝望”的命运。
“说起来，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啊？”寸头青年察觉到若有若无从周围投注过来的视线，压低声音向他询问。
玄都回过神来，向四周环视。
“那边的男生是不是论坛里的那个！”
“是他，我的妈呀！他本人比直播截图里的还好看！”
“好吧，不是在看我们，而是在看你，你……您是哪位我不认识的‘预科神明’吗？”
听到有人揶揄地对玄都吹了一声口哨之后，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不是。”
“预科神明？”
在寸头口中，玄都得知，“预科神明”指那些位于积分排行榜前百的，最有可能赢得这场游戏成为新神的玩家。
他们或是拥有强悍的武力，或是拥有极高的智力，亦或是拥有极强的个人魅力。
拥有碾压式战力的“死神”、拥有独树一帜的卡牌技能，并且擅长操控人心的“恋人”，以及拥有绝世美颜和平地摔体质，堪称人形修罗场制造机的笨蛋美人“教皇”，就是这三种预科神明的典型代表。
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其余的玩家尊崇并畏惧着。
就算背地里对他们有着诸多议论，他们的拥趸与看不惯他们的人一天能吵个八百次，但在与他们面对面地站在同一片空间内的时候，没有人敢表露出一点不敬。
就算完全是靠着直播间的打赏爬上排行榜前段的那些所谓的“颜值主播”也无人敢惹，因为这些主播不仅背靠大公会，而且还拥有庞大且战斗力惊人的粉丝团和亲友团。
“在这其中……”说到这里，寸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注意到他忌惮地看向四周来往的人群，玄都挑了下眉，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说的吗？
“二十一点是怎样的公会？”他主动换了话题。
“虽然我们公会刚成立不久，但是每一个成员都是潜力股，大家之间彼此照应，而且我们老大可厉害了，假以时日我们一定能成为神游里数一数二的大公会！”
“你们的公会名和玩家从第二个副本开始，身上必须有二十一点积分才可以在任务失败后存活下来有关吗？”
“你好敏锐。”寸头有些讶异，“我们老大主张通过直播系统，给所有即将任务失败身上没有足够积分的玩家打赏，帮他们凑到二十一点积分以确保他们的存活，所以才给公会取了这么个名字。”
“这样的理念确实是很理想主义，但是你不觉得很酷吗？而且由此可见加入我们公会的成员都是大好人，至于我们老大嘛，他就是人看着冷，但是额……嗯……武力值还是很高的！而且我们还不收会费！”
“啊！我这么说并没有强迫你加入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加入的话也没关系。”
“嗯，抱歉。”
“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寸头挠了挠后脑勺，“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回‘巢’吗？我送你过去吧。”
玄都张嘴刚想要拒绝，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伴随着少女惊喜的叫喊，一个戴着马头面具的姑娘向玄都这边冲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侧着头向后招手，似乎是在招呼同伴。
片刻后，戴着牛头面具的少年人挤出人群，他在看见玄都后怔愣片刻，随即也向他这边跑了过来。
“卧槽！这是什么牛马？”这两个年轻人头上的面具过于抽象，把寸头吓了一跳。
在玄都面前站定的少女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叉起腰，“马是马面的马！”
紧随其后停下脚步的少年被她拉了一下袖子，下意识地开口：“牛，牛是牛头的头，阿不，牛。”
两人一起摆了个pose，“牛头马面，地府顶流！谁敢惹我，阴差索命！”
玄都：？？？
寸头：？？？
“只是开个玩笑啦。”少女向寸头的方向转过头，面具的马嘴直指向他，让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我叫凌萝，你好呀，叫我萝萝就好了。”
“你好，马，阿不，萝小姐，我叫王勉，朋友大多叫我寸头，你随意称呼就行。”
一旁的玄都打量着戴着牛头面具的少年，没把他和自己认识的人对上号，于是问道，“这位小哥是？”
“顾先生，是我呀。”牛头轻声咳嗽了两声。
“童唯？”
“嗯嗯！”
“你俩认识啊？”凌萝吃了一惊，看了看玄都又看了看童唯。
玄都很好奇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出现，“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
“说来话长。”
“抱歉耽搁你们叙旧，大家能不能先听我说件事。”寸头弱弱地举起手。
三个人齐齐看向他。
“我们得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这里人太多了。”他压低了声音，脑袋闷在面具里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凑近了一些。
近距离对上两张印象派大师杰作般的面具，寸头呼吸一窒，一下子卡了壳。
“他说想要找个僻静的人少的地方说话。”玄都看他一眼，替他转述。
“哦哦，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很隐秘的小巷子，咱们去那里吧。”
————
十五分钟后。
靠在小巷子的墙壁上，凌萝把面具摘下来。
“可憋死我了！”她长舒一口气。
“小唯，你不摘吗？”
“牛战士从不摘下他的面具！”
“行吧，有些创伤需要时间平复。”
玄都多看了“牛头人”一眼，这人在成为玩家后是经历了什么啊？
清了清嗓子，寸头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我想说的事是让这位漂亮的顾先生，哦对，现在还要加上个漂亮的萝小姐，让你们小心‘教皇’，他的拥趸一贯针对美貌的玩家们。”
他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全了。
在神游的所有颜值主播中，当属教皇的粉丝和亲友数量最多，同时，她们在不讲理程度和攻击性上也拔得头筹。
她们最被其他玩家诟病的一点，就是她们对除了自家“乖崽”以外的所有外貌优越的玩家都相当仇视，通过人海战术或间接或直接地毁掉了不少还未来得及成长起来的美貌玩家。
因此，她们有个外号叫“蝗灾”——她们就像一群蝗虫一样，每一个单个的个体其实都没有什么威胁，聚集在一起后却能造成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我就直说了吧，那甚至不能用‘针对’来概括，她们在围剿长相出众的玩家，虽然教皇本人表现得很无辜，但我总觉得这其实是他的授意。”
围剿长相出众的玩家？玄都的眼神凌厉起来。
因为凤凰隐藏的颜控属性，玄都在选择自己的面试者的时候特意加了一条规则——面容姣好。
他也有正当的理由，要是鬼差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在去勾死者的魂的时候，不得把人再吓死一次？所以鬼差的五官端正是最基本的要求。
因此按照概率来算，游戏场中外貌优越的玩家中的大多数，都是从忘川之上的现世而来的他的员工候选人。
这人是出于私人理由，在杀死好看的玩家，还是在有目的对他的面试者展开狩猎？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知道应该振作起来，可是就让我先萎一会儿吧，不想再否认负面情绪。
消沉就消沉吧。
看来掉收和日不日更没什么关系。
想了个招，下次申签前把晋江卸载，这样就可以不看它的数据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好，我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