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蔚感觉自己是被颜文洁的语音电话吵醒的，看看时间，也该起床了。

“没打扰到你吧？”颜文洁听着也像是刚起，“昨天着急忘说了，今天早自习开学典礼，你提前几分钟去国旗那儿准备着。”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江蔚说着，压低了声音。

挂断电话，江蔚换好衣服，叠了被子拉开窗帘去洗漱。路过季央门口时，江蔚进去看了看，季央还在睡着。

这家伙，睡眠质量出乎意料地好。

“央哥，起床了，六点十分了都。”江蔚走到季央床边，拍了拍他露在外面的胳膊。

“嗯……”季央眯瞪着睁开眼睛，为了不让季央再睡过去，江蔚顺势一把把季央拉了起来。

“我先去洗漱了。”江蔚说，转身去了独卫。

季央好容易清醒过来，揉揉眼睛，回味着刚刚与江蔚的接触。

虽然这种感觉在他还是牧光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出现过，但换了个身份再去接近他……

截然不同的反应。

人类的情感，还真是复杂啊。

季央换好衣服，把被子叠了，拉开窗帘，黎明刚刚破晓，碎光夹在树枝的缝隙之间斜照进来，映在季央的脸上。

陪伴他的清晨，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待季央洗漱完毕，两人去食堂买了早点，一杯牛奶燕麦一串鱼丸一个三明治，算一算12块，还是有点小贵。

到达班级，距离7:20早自习还有将近半个小时，两人一个听歌一个刷视频，悠哉悠哉不紧不慢地吃着早点。

7:20打早自习的铃时，江蔚整理了下校服，站起来拎着两张A4打印稿准备出去。

“我先下去准备了，如果班任问我去哪儿了就说我去国旗那儿了，你帮我带下队。”江蔚说。

“得，我成打杂工的了，”季央把吃完的早饭包装收拾好，扎成一小袋垃圾，“你放心地去吧。”

开学典礼暨升国旗仪式无聊的很，季央站在班级的排头替着江蔚的位置，目光掠向对面的江蔚，与江蔚视线相对的一刹那，季央发现，江蔚的手是空的。

他没有拿打印稿。

他没拿……

没……拿……

……没拿？！

这是准备当众脱稿？！？！

季央心里一万八千匹草泥马飞驰而过。

一般开学典礼上学生代表的发言不少于五分钟，也有六七分钟不等，至少上千字的稿，江蔚要脱稿上去发言。

丫的，季央在心里骂了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能……

装13。

“跃洋六中2021—2022学年第一学期高一新生开学典礼现在开始。大会第一项，升国旗，奏国歌，全体行注目礼。”

季央瞪着对面江蔚的腿愣是发了有十分钟的呆，直到那双腿离开了季央的视线，他才回过神来。

“大会第四项，有请新生代表江蔚同学在国旗下演讲。”

两秒后，江蔚清冷的嗓音响起。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来自高一（4）班的新生代表江蔚，很荣幸今天能站在国旗下代表全体新生进行开学典礼上的演讲。我演讲的题目是《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季央全神贯注地望着脱稿演讲收放自如的江蔚，仔细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江蔚似乎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连用什么面部表情，用什么语气语调，怎么断句什么时候换气，都拿捏地分毫不差。

季央终于知道江蔚这个学神的含金量是多少了。

“五分钟了！！全程脱稿！！说真的，除了学神，我没见过这么狠的！”

“别说卡壳了，连停顿都没有！！”

“我宣布置别的idol我不爱，我只爱学神！”

“去去去一边去，人家学神的小迷妹海了去了，还轮得着你？”

“学神在几班啊？每个大课间我都去顶礼膜拜！！”

“四班四班！你聋了？一开头就说了！”

“不在一班吗？学神的能力完全可以打趴一班任何一个牛马的唉！尖子生不都在一班吗？一班的师资可是最好的，学神怎么会……”

“关于学神选班的这个事儿我这儿有个版本，听说学神不想有太大的压力，也不想特别卷，就没去一班。”

“学神下凡了！”

季央听了个大概，倒是想明白了江蔚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是凭本事考进来的，他倒好，直接跟校方选班。

唉，学神有学神的特权啊。

两分钟后，江蔚结束了装13耍帅的脱稿演讲，绕了个大圈回到四班的队尾。

开学典礼的最后一项是教官团的团长发言，三十位教官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团长一声令下，三十位教官迅速散开，站到三十个班的排头。

季央看着自己面前的教官，目测了一下教官的身高。

也就这样嘛，比自己没高多少。

散会后，教官带着四班随大部队去了操场，三十个班码了三十个方块，齐刷刷地往大太阳底下一站。

“我姓陆，你们叫我陆教官就行，”教官说，“有什么事跟我打报告，身体不适允许请假休息，班任不在班内事宜找班长，体委负责带队。来，体委，你来按大小个排一下队形，排完了原地休息，八点半准时开始军训。”

“得嘞——”体委王杰瞬间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学神校霸你俩先来，站这边排头。”

除了王杰，季央是男生中最高的，其他几个男生都和江蔚身高差不多，哦除了张哲，紧巴巴刚到一米七。

站在男生队尾的张哲欲哭无泪：你们就欺负我吧！

上午的军训比较枯燥，站军姿，走正步，向左右向右转，中途休息了三次，江蔚在跃洋六中贴吧里看到了……不可名状的一幕。

有同学偷拍了他和季央早晨在班里的唠嗑，还有第一次休息时他和季央背靠背歇着的背影图。

还特么修的挺好看。

江蔚一脸黑线地翻看着帖子，短短半天，“蔚来可柒”帖楼拔地而起，最热帖就是刚刚看到两张偷拍图。

“很意外对吧？”季央凑过来，在最热贴里找出了最火评论，指给江蔚，“你看这儿，程夜凌还自称是咱的cp头子。”

江蔚顺着季央指的方向看去，用户名鸢尾。

这下程夜凌就是鸢尾实锤了。

“夜哥她……这么闲吗？”江蔚一整脸的无语说，不太能理解程夜凌这种离谱的做法。

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不闲，她只是单纯磕cp，”季央拍了拍江蔚的肩，“你说咱俩真的有cp感？”

“滚，什么cp不cp的，谁跟你是cp。”江蔚闭着眼推开季央，目光又落回到手机屏幕上。

如果季央就是牧光，那cp……

还真没准儿呢。

最后一段军训结束后，江蔚被季央拖去了食堂，刚离开操场，正好打放学的铃。

“军训期间吃点好的！”季央勾住江蔚的脖颈笑道，“想吃什么？今天换个口？”

“随你，我没带饭卡，你请我。”江蔚堪称理不直气也壮。

“你咋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季央额角一顿抽搐，“好好好请你请你，谁让你是我的王牌搭档呢。”

江蔚如愿以偿地让季央请了客，以作报复他还专门点了贵的饭，饭后甚至还说馋巧乐兹了。

很好，江蔚同学，你可以再不要脸一些。

站到阅立方（书店+超市+文具店）里的冰柜前，还没开始找，江蔚先拽了拽季央的衣袖。

“你猜猜巧乐兹里我最喜欢什么味的。”江蔚说，只有牧光知道江蔚最喜欢的口味。

“我想想嗷……”季央搓了搓下巴，“香草味？经典的那个？”

江蔚愣在原地，双手撑在冰柜门上，愣了有十多秒。

只有牧光知道他最喜欢香草味。

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是香草味比较大众化，碰巧猜对了而已……

但季央的各个特征都和牧光非常吻合……

他不敢再细想了。

“歪？是不是我猜对了你不好意思说出来啊？”季央拉开冰柜门，拿了两支香草味的巧乐兹出来，“走，结帐去。”

江蔚机械地跟着季央去结帐，机械地边走边吃，再机械地吃完回到宿舍，再机械地坐到客厅里的扶手椅上。

离谱，太特么离谱了。

“不是，知道你很感动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季央脱下校服外套搭在自己椅背上，转过来面对着江蔚，“有什么心事吧？方便和我说说吗？”

江蔚抬眼望着季央，湛蓝的眸子里竟然有泪光。

“哎？好端端的哭什么？”季央一下急了，“有压力？不对啊，你一学神能有什么压力……”

“季央。”江蔚低声唤他，问出了憋了很久很久的问题。

“你是牧光吗？”

短短五个字，如同惊雷一般，轰地一声在季中心里炸开，炸成四散而去的烟花，伴着记忆的碎片。

季央明白江蔚的意思，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江蔚。

他爱吃什么，爱做什么，什么样的性子，什么样的脾气，季央倒背如流，甚至能默写出来。

季央知道江蔚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他的身份了，不说，是善意的谎言，说，时间还太早，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午后的阳光从窗帘的隙间射进来，在江蔚的鼻上投下一片恰到好处的阴影，碎光落在长睫毛上，半睁不睁，还夹杂着点点泪花，冰冷的面孔之下似乎还藏着细腻的情感。

江蔚在等着季央的回答。

季央垂下眸，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宽慰，不被察觉地勾了勾唇，声音酥到下一秒就会融化。

“你想听实话吗？”

江蔚抬起手，抚了抚季央耳边微乱的发丝：“说吧，我想听。”

“我的确是牧光，”季央平静地说，“牧光只是我的一个分身，我的意识就是他的意识，牧光这个分身解体后，意识回归到我这个主体，相当于我有着牧光所有的记忆，”他换了口气，得出结论，“你可以理解为，我是长大后的牧光。”

“我说呢，”江蔚释然，“明明知道我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为什么不换一张脸？”

“让你能一下子就找到我，有亲切感。”季央坦白。

“我可去你的吧，季央，”江蔚笑着捶了他一拳，“知不知我以为牧光死灰复燃诈尸了。”

“那到不于，”季央打了个哈哈，“怎么，换个名字换个身份长大了一些你不习惯？”

“不，习惯得很，”江蔚立即回答，坐直了身体，“另外……你是怎么做到有分身的？”

江蔚清楚，季央在空间中是无可捍动的综合能力NO.1，与【维系者】十分亲近，就连【大维系者】空叶都得喊季央一声柒哥，一定有什么NO.1的特权。

“空叶姐给我特批的规则权限，”季央摊手道，“是我第一明星梦中人的隐藏技能。”

“我怎么没有……”江蔚有些幽怨，“瞧不起第二吗？”

“不是瞧不起，”季央伸长了腿，探了探胳膊，“而是……”

“我得保护你啊～”

总不能说我是特别特别中意你的创世神吧！

说了估计你也不信！

怎么会有这么不正经的神！

“把你骚到极致的波浪号收起来，”江蔚嫌弃地瞟了季央一眼，“你肉不肉麻。”

“哎好啦好啦，”季央摆了摆手，捞过手机看了一下，“快一点了睡吧，别待会儿查寝了咱还没睡。”

下午的阳光正好，晒得绿茵场暖暖的。休息的时候季央直接仰面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假寐。

“那边天阴下来了，别待会儿再下了雨，”江蔚在季央身边坐下，推了推他，“喂，问你话呢。”

季央没有反应。

“睡着了还是死了？”江蔚又俯身拍了拍季央的脸。

依旧没有反应。

“那就当你死了吧。”江蔚放弃叫季央起来，起身就要走。

“这么绝情？好歹参加一下我的葬礼吧？”季央忽然抽出一只胳膊，精准地抓住了江蔚的手腕。

周围传来一阵女生的“woc aaaaa————”

“滚。”江蔚说。

“等着吧，十五分钟之内铁定下雨。”季央漫不经心地说，又把手枕了回去。

江蔚：“？”

违背常理，十五分钟之内果然下起了小雨。

“各班请注意！由于天气突变，户外训练改为室内整理！请各班迅速撤回教学楼！”

团长拿着个大喇叭满操场喊话，众学生四散逃开，男生腿长跑得快，没半分钟就冲回了楼里。

“你这……”江蔚喘着粗气爬着楼梯，“乌鸦嘴？”

“什么乌不乌鸦！”季央一脸无语，“瞎说的好吧！”

“瞎得还挺准。”江蔚琢磨着说。

“学……学神！请留步！”

挺耳熟的声音，江蔚应声回头，是林俊。

“那什么，学神，”林俊两三步追上来，“刚陆教官跟我说，再叫两个男生跟杰哥去五楼储物间拿几床被子，叠豆腐块用。”

“嗯，好。”江蔚应了一声，拖着季央和林俊一起上五楼，腿快的王杰已经等在那里了，四人一人抱了一床被子回到班级，陆教官正在讲他高中时候的事儿。

“……我大概可以算是你们的学长，当年在六中我是学理的……”陆教官正说着，见四床会动的被子进了班，顿了顿，“我们的被子回来了，接下来我来讲解如何快速又完美地叠豆腐块……”

叠了一下午的豆腐块，男生们累个半死，女生们看得津津有味，陆教官把男生们教会后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一下午的摆烂，不要太舒服惹。

第二天第三天基本都在下雨，训了一个多小时就得撤回教学楼，每次撤回去的时候，操场上都爆发出一阵欢呼。

真是的，谁愿意在大太阳底下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啊。

直至最后一天上午训练结束后，程夜凌不住地抱怨说感觉自己又黑了一个度，江蔚怎么看都看不出她和之前的肤色有什么不同。

就凡尔赛吧你。

最后一天下午的会操展演进展地挺顺利，颜文洁手气不好，抽号抽到了一号，四班同学哀声载道地嚷嚷着不满，但还是在陆教官的指挥下完美地完成展演，最后获得了一等奖的好成绩，颜文洁简直乐开了花。

从体育馆会完操，返回班级大概是五点多一点，江蔚椅子还没坐热，门口一个男生敲了敲门：“班长去五楼会议室开会，带上纸和笔。”

恍乎间，江蔚感觉这个男生有种说不上来的热悉感。

“啧，这小子终于来了。”季央从兜里掏了根棒棒糖出来拆开叼着吃，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

“谁？”江蔚看了一眼季央，俯身从桌堂里抽出一个专门记录班长工作的笔记本，又从笔袋里挑了支好用的按动笔，再向门口看去，男生不见了。

“你认识的，没走远，门口等你呢，”季央掏了掏兜，摸出两支可乐味的棒棒糖，“吃吗？你一支，给他一支。”

江蔚哦了一声，从季央手心里顺走棒棒糖，揣进校服兜里溜出后门去。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江蔚体质不是很好，不仅晕血还低血糖，牧光知道他这个毛病，经常兜里备着糖。

他爱吃的水果糖，棒棒糖，提神含片，酸味糖，可乐味，橙子味，蓝莓味，甚至还有大白兔奶糖，旺仔牛奶糖，随随便便一抓一大把。

递一个眼神，往掌心里放一颗糖，不用开口，全部都能明白。

窗口果然伫立着刚才那个男生，听见江蔚出来向这边看去，江蔚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和程夜凌完全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好久不见啊，蔚湛，”还没等江蔚开口，男生率先笑着打了个招呼，“或者你更喜欢我称呼你为……【执夜审判官】的会长？”

江蔚一愣，这种语气……

“你是……纸焰？”

“嗨害，才看出来啊，”等江蔚走近了，纸焰和他一起往楼上走，“最近怎么没见你和柒哥来空间？”

“忙，累，懒得去。”江蔚说着，顿了几秒，理了理混乱的思路，

已确定鸢尾就是程夜凌，纸焰之前在空间里说自己是鸢尾的亲哥哥，现实里的纸焰和程夜凌外貌非常相像。

季央说他认识纸焰，一直没有露面的辰哥，再加上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纸焰就是程夜辰。

“我说呢，难怪不怎么来，但许久未见其是想念啊。”纸焰拍了拍江蔚的肩。

“还知道想我呢？”江蔚停在五楼的楼梯口，指尖夹着笔转着圈，压低了声音，“暑假两个月，杳无音讯。程夜辰，你干什么去了？”

程夜辰蓦地一愣。

“那什么，蔚哥，我……”程夜辰有些局促，“我和夜凌去省会集训去了啊，她没和你说？”

“说了，但你看我像信的样子吗。”江蔚冷了程夜辰一眼。

“像，”程夜辰老老实实地回答，“你信的。”

“我信你个鬼，”江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季央给你的。”

“哇——”程夜辰眼睛亮了亮，“唉，季央是谁？”

这下轮到江蔚发愣了。

“不是？你不知道？”江蔚一头问号，“或者我换个说法，祈夜柒，牧光，这你总知道吧？”

“哦～懂了，“程夜辰乐呵着收起了棒棒糖，“牧光这个分身已经嘎了，季央估计是柒哥新搞出来的身份……”

“什么？”江蔚没听明白，“新搞出来的身份？”

“没，没什么，我瞎说的，”程夜辰赶紧圆了回来，“快走吧开会去。”

班长们开会也没什么好开的，强调了一下开学的注意事项，又下发了9月13日举办的为期两天的秋季运动会的报名表，让各班积极报名参加，下周一晚自习前把报名表交到体育组。

江蔚拿着报名表一筹莫展。

文科班的男生就像稀有动物一样珍贵，这运动会……恐怕得有项目弃权。

“唉呀，别小看学文的男生，绝对够数的。”程夜辰看出了江蔚的担心，回去的路上不急不徐地说。

“你们班够？”江蔚挑眉。

“铁定够，十个呢，”程夜辰不知哪儿来的一百二十分的自信，“再加上我这个班长光环，不来也得来！”

“哦，”江蔚掀了掀眼皮，“我们班八个。”

程夜辰：“……”

算了，当我没说。

回到班级，江蔚动用班长光环叠加学神校草双层buff，女生们跟疯了似的报名，目的只有一个：

拿到不重样的学神本人超高清自拍照，签名款！

这个条件对众女生来说实在是无法抗拒，谁都想拿到这来之不易的照片。

于是四班报名的速度出奇地快，不到半小时，报名表填的满满当当，男生们无一例外全员上。

江蔚甚至黑心地给季央报上了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项目：男子1500，4x100接力和100短跑。

我不好受，你也别想好受！

对！就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晚自习的时候江蔚一边听歌一边做着课外册子，下周一正式开始上课了，先提前热个身。

季央在干什么他不太清楚，反正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没在学习。

江蔚把兜里的可乐味棒棒糖拆出来叼着。

校霸的世界，我不太懂……

做完三页数学《高中必刷题》，江蔚收拾起草稿纸，摁回按动笔丢在桌上，伸了个懒腰，看看旁边的季央，正插着耳机打着原神。

江蔚又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看晚自习的数学老师周进，周进正抱着教案琢磨，看都没往下看一眼的，更别提下来溜哒抓手机。

算了，谁让季央是他的搭档呢。

拿出红笔刚想对个答案，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江蔚打开一看，是阿璐斯。

【Aloose：学神学神！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明天你回家吗？】

报道那天江蔚本来打算这周回家，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拿的。

【蔚湛：不回，在宿舍，明天给你出。】

【Aloose：aaaa好好好！假发已经造型了，理一理就好，衣服新的没动过，没有道具没有鞋，化妆包也放进去了，学神拍半身就好！多拍几张！我找别人修后期！】

【蔚湛：好的，明白了，下了一晚你给我东西吧，价格拍完再转我就行。】

【Aloose：嗯嗯嗯！感恩学神大人！】

谈妥单子，江蔚对完了答案，换了本英语继续刷，一整个一晚，季央全部泡在提瓦特大陆了。

直到下了一晚，阿璐斯送完东西，季央才收起手机往桌子上一趴，二晚就这样趴着睡了一个小时，江蔚则刷了两套政治选择题还特么百分之百正确率。

做人别太嚣张啊小子。

回到宿舍，江蔚才将将开口。

“累了就早点睡吧，明天上午还得给阿璐斯拍cos委托呢。”江蔚放下东西和书包，走进独卫开始洗漱。

“嗯，那我先休息了，明天睡个自然醒，”季央打了个哈欠，“冰箱里有早点和牛奶，明早可以凑合一下，你要是起的早就整一下呗！”

“行。”江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懒蛋的要求，总之就是下意识答应了。

跃洋六中对全住生的周末安排只有晚上6:50去图书馆上晚自习，其他时间任意安排，甚至中午提供食堂。

“那什么，江蔚，”季央叫住了江蔚，“答应我个事。”

“怎么？”江蔚洗漱完，从独卫里出来看着季央。

“明天下午，”季央笑道，“陪我去趟空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