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江蔚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了季央的邀请，又怎么昏昏沉沉地上床睡觉，最后在一片混沌不堪中定了早上六点半的闹钟。

唯独记得的，只有季央靠近他时，身上的那片温度。

很暖，很舒服。

一切都像碎玻璃一样，闪着亮光，一幕幕重放。

江蔚甩了甩乱七八糟的脑袋，定定神，眼前的碎金花儿终于散尽，适应了刚刚亮起来的室内光线。

六点半的闹钟响过了，江蔚换了套黑白配的休闲常服，叠了被子去洗漱。

直到江蔚洗漱完拿着手机去准备早饭，季央才眯眯瞪瞪地起床。

“也该起了，央哥，”江蔚说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去洗漱吧，我准备早饭。”

“哦……”季央眯缝着眼睛，抬手揉了揉，猛然间反应过来，“等等，你刚叫我什么？”

“央哥，”江蔚勾了勾唇，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没怎么，”季央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就爱听你这么叫。”

“滚蛋。”江蔚冷下脸，头也不回地去了厨房。

你是一点都没变啊江蔚，季央苦笑，一点火就燎毛。

季央搓了一把脸，趿着拖鞋去了独卫，洗着漱，思绪回到了初中。

志远一中，2021年6月23日，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我去买点雪糕吧，天太热了，”牧光靠在走廊里，对面是汗流夹背的江蔚和程夜凌，“想吃什么？”

“香草味的巧乐兹，感谢。”江蔚怪老实地交上了自己的饭卡。

“大火炬，谢谢光光！”程夜凌甜甜地叫了一声，拎出饭卡塞在牧光手里。

“还光光？”江蔚忍不住笑了起来，“奶狗不都叫汪汪吗？”〔注〕

“滚啊江蔚——！”程夜凌恼羞成怒，追着江蔚满楼道跑。

牧光笑着摇了摇头，唉，年轻人啊……

转念一想，叫光哥的确不好听，还不如......汪汪？

不是？？？

得，牧光只好做罢，讪讪地摸了摸下巴。

还是以后改个名字吧。

雪糕买回来的很快，牧光自己买了一支大甜筒，三人靠在走廊里继续闲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一起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你俩在哪儿中考？”程夜凌啃着大火炬，“点儿真背，我和我哥都在耀辉二中考点。”

“我俩在跃洋六中，”江蔚拆开巧乐兹的包装咬了一口，“还是同一个考场。”

“滚啊，”程夜凌烦闷到哭，“你俩怎么到哪儿都在一块儿，真是的。”

“命运使然，”牧光耸耸肩，“对吧江蔚？”

“嗯，”江蔚应了一声，“都是命运的安排。”

是啊，命运。

但到底是为什么非要选择江蔚？

为什么必须是他？

季央叹了口气，拽回飘了十万八千里的思绪，收好洗漱用品出了独卫，江蔚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摆在窗边的小圆桌上，靠在扶手椅上刷着手机。

“你熬的奶茶？”季央看着圆肚杯里的热奶茶顿感惊喜，江蔚从手机上抬起视线。

“我带了砖茶，”江蔚放下手机说，“我不太爱喝热牛奶。”

“好嘛，”季央拉开扶手椅坐在了江蔚的对面，“那来尝尝你的手艺。”

季央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顺滑，醇香，奶味十足，不油不腻，甜咸正好，下进肚里热热的，舒服。

江氏草原特产，你值得信赖。

“真棒，”季央觉得不过瘾，又喝了好几口方才放下杯子，“太特么好喝了。”

“文明点儿，”江蔚挑眉，拿起一块吐司面包片，抹了点果酱上去，“快吃，吃完好干活儿。”

“哦！”季央哦了一声立马埋头苦吃。

男朋友做的一定要仔细享受！

季央在心中如是呐喊。

哎？男朋……友？

不管了不管了，早晚都得是！

对，就是这样！

季央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想一定是得了什么大病。

吃过早饭，差不多七点半，江蔚开始捣鼓阿璐斯的大袋子，季央被派去刷锅洗杯子。

季央：……这不公平啊喂！

季央心里一亿个mmp过去并在无声的抱怨中洗完杯子回到客厅后，江蔚已经化好了妆戴好了假发，正在穿着非常显身材的cos服。

结实的小腹若隐若现，甚至可以看到腰部流畅的线条，领口间半露的锁骨，戴着皮半掌手套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紧崩的小腿没有一块多余的肉……

一切都那么完美。

季央吸了吸快要流出的鼻血，几步并过去，伸手帮着江蔚别好配饰上的别针，观赏着穿戴完毕的江蔚。

“原来三次元的公子大人芥末帅，”季央打量着江蔚，忍住了想在他腰上摸一把的邪恶念头，“我快要转厨了。”

“别转，我对公子没有任何感情，这次仅仅是委托，”江蔚说，“作为coser，要对单主负责。”

“我也玩cos的实话说，”季央说着，晃了晃胸前的闪电型挂坠，弹出他的空间面板，从背包里取出一架单反相机，“名气还挺高。”

“cn？”江蔚挑眉。

“祈夜柒，”季央调整着相机，“你去翻翻微博。”

“先拍单子，”江蔚走到窗边，挑了个光线好的角度，“多拍点不重样的，你会摄影吧？”

“废话，不会摄影我能买单反吗，”季央调好了相机，挂到脖子上，“交给你央哥。”

空间面板中的个人背包一栏有个神奇的功能，就是可以储放现实里的东西，多大都能放，小到一枚戒指，大到一栋别墅都是没问题的，这样也不错，出门旅行连行李箱都不用带。

但这儿可是学校啊，不自己带行李过来也显得太不真实了吧！

于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季央在自己家里找了一大堆可能要用到的东西，电钢琴，贝斯，竹笛，吉他，小提琴，羽球拍和球，几套cos服和道具，单反相机等一股脑儿地丢进了空间背包，就等着和江蔚一起玩儿。

拍照的过程还是很享受的，季央跑前跑自蹿上蹿下地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拍了n的n次方张照片，如果一天发三张在朋友圈，两个月不带重样的。

“啧啧啧，”季央查看着照片，“我们学神大人可真帅。”

“我看看？”江蔚放松下来，按照季央的指示凹了很久的耍帅poss让他浑身发软，走过来凑在季央身边看着照片。

“我们校霸大人的技术也不赖。”江蔚说。

季央调动着照片，没开头没落款地接了句：“那是当然，你央哥是谁？”

“你知不知道有首歌叫《大脸猫和蓝皮鼠》。”江蔚突然说，季央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

“知道，怎么了？”季央一脸茫然。

“为什么不叫《季央央和蓝皮鼠》。”江蔚白了季央一眼。

“操，”季央张了张嘴，没忍住乐了半天，“你们学神骂个人都这么高端的吗？”

“那得看是对谁了，对你可以高端点儿，”江蔚脱下身上cos服的外套叠好收回袋子里，“你会修后期吗？”

“会，可会修了，”季央飞快地挑了十几张他认为最好看的照片，“咋了，你要用？”

“嗯，待会儿去电脑上挑上二十张最好看的照片发给阿璐斯，剩下的你挑九张你喜欢的修下后期，我发平台用。”江蔚说，拎着袋子准备去独卫换衣服。

“行，晚上再弄吧，来得及，”季央放下相机，伸手拉住江蔚的衣角，“趁着你妆还在，要不陪我拍一套？”

“……拍什么？”江蔚转过身瞅着季央，“我拍cos委托一律收费，不分谁是谁。”

“我修后期也一律收费，不分谁是谁，”季央笑着说，“《时光代理人》看过吧？”

“看过，怎么，出程小时和陆光？”江蔚微微来了些兴致，这部番他很喜欢，但还没正经cos过，“那还缺个乔苓。”

“这好说，把程夜凌叫过来啊，”季央打了个响指，“程夜辰也过来打工，给咱们仨拍。”

“辰哥也会摄影？”江蔚挑了挑眉梢，有些不信。

“我教过他一些基本功。”说着，季央捞过手机，给程夜辰拨了个电话，叫他们俩过来一趟。挂了电话，季央往扶手椅里一瘫。

瘫了没多久，季央突然蹿了起来，飞速从空间背包里掏出三套cos服和相机支架，拨过其中一套东西塞给了江蔚。

“你去换衣服吧，毛已经造型了，理理就成，他们俩在空间里，马上出来，我把宿舍的登出记位码发过去了，一会儿他俩直接在这儿登出，”季央说，自己拎了另一套衣服打开，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刚九点，拍完这套时间还是很富裕的。”

“我出陆光？”江蔚有些错愕地看着手里的袋子，“可我喜欢的是程小时。”

“信我的，你出陆光绝对合适，不合适你可以给我两巴掌，”季央信誓旦旦，“咱俩连美瞳都不用戴。”

“不合适的话我杀了你。”江蔚说，转身进了独卫换衣服。

整理好后，江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气势，完美还原了陆光的外貌与气质。

先别说，的确很合适，一点儿都不ooc。

这要是他出了程小时，八成得崩，还崩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家伙看着不着调，没想到还挺有眼光的。

收拾好后，程夜凌程夜辰还没有登出，倒是季央坐在扶手椅上筛着照片，慵懒地把腿伸得老长，目光极为认真地来回移动，一眼看过去，跟程小时从番里走出来的一模一样。

“好↑↓家伙，”季央抬了视线，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我搭档简直是标准的三次元美人儿。”

“拍你自己的马屁去吧，”江蔚走过去调整了一下窗纱的位置，挡住了多余的光线，“还没出来他俩？”

“还没——”季央张了张嘴，“出来”还没说出口，宿舍门口一道亮光闪过，蓦地多了俩人出来。

“啊，出来了。”季央硬是把话说完。

“woc NB啊两位哥，”程夜辰缓过神儿来，快步走近打量着江蔚和季央，“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妈妈我恋爱了！”程夜凌也夸张了一句，“有两位coser大佬当好朋友是一种什么体验！”

“少贫了，去换衣服吧夜哥，就差你了。”季央从扶手椅上站起来说，又冲着程夜辰招了招手，“辰哥你过来，我教你待会儿怎么拍好看。”

折腾了大约有二十来分钟，程夜凌收拾好了自己从独卫里出来，江蔚和季央两人已经挪到了窗边的扶手椅旁讨论着动作，程夜辰像模像样地在支架上摆弄着单反相机。

程夜凌的部分比较少，拍了一些三人组和几张单人的就去休息了，剩下的时间都是江蔚和季央的双人贴贴……

啊，不对，双人照。

“看这！……哎对！……央哥你跟蔚哥靠得近点儿！蔚哥视线往右偏点儿哎对对对！……”

程夜辰上蹿下跳呼哧呼哧忙得跟个猴儿似的，十一点多总算是拍完了照。

“拍的不错嘛辰哥，”季央顺回相机，往扶手椅上一窝，翻动着照片，“这套拿出去绝对能火！”

“都是季老师教得好。”程夜辰“嘿嘿”地憨笑了两声。

“少自恋了，”程夜凌气不打一处来地推了程夜辰一把，“明明是他俩上镜！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啊喂！”

“不管怎么说算是拍完了，”季央放下相机，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去各自换衣服吧，换完了趁着没人去食堂吃午饭，吃完了咱们一块儿去空间。”

“去空间干什么？”江蔚问，昨晚季央就嚷嚷着下午要去空间，到了也没明白去空间到底要干什么。

“去赴约，”季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约定。”

中午的午饭大家都没有节省，纷纷点了自己最想吃的饭，哪怕挺贵。

算了不管了豁出去了！下午可是要留足力气！

程夜凌和程夜辰抱着烤肉拌饭坐在江蔚和季央的对面，一口一口扒拉着，埋头干饭一言不发。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个约定——是和夜神的约定。

关系到异世界。

江蔚和季央点了15号窗口的招牌麻烫不加辣，挺有纪念意义的，毕竟在学校的第一顿饭，季央就带他吃的麻烫不加辣。

当然，在江蔚的观念里，有现实世界，有寂零空间，有三个最亲近的好朋友，却没有异世界、夜神牧夜，以及……创世神慕光。

江蔚对这个约定全然不知，也不知道在空间里等待他的是什么，只知道他最信赖的朋友就在身边。

季央就在身边。

有搭档在，他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吃过午饭，程夜凌返回女生宿舍去做准备，另外三个男生则返回男生宿舍稍做调整。

“我让夜凌叫上许轻辞了，”在江蔚和季央的宿舍里，程夜辰仰面躺倒在季央的床上，“轻辞的命题技能那么厉害，不和我配合可就白瞎了。”

“听从我的指挥，”季央靠着书桌，“天知道会有什么差错。”

天：我不知道。

我不：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鬼知道。

鬼：？？？

“柒哥，你是战术指挥还是我是战术指挥啊？”程夜辰腰部发力，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空间协会第三定律，主c位要完全听从战术指挥的安排！”

“虽然我是主c位，”季央平静地说，“但这次，我有绝对的发言权。”

江蔚没见过这么严肃认真语气冷峻的季央，这还是头一次。

他眯了眯眼，没有出声。

季央不可能只是空间综合能力第一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隐藏身份。

似乎……季央有意隐瞒这个身份。

是什么呢……

下午一点整，三人同时拔动空间媒介，唤出空间面板。

【空间提示：欢迎梦中人蔚湛登录寂零空间！正在载入梦中人信息……正在生成三维空间……登录成功！】

蔚湛的视觉逐渐适应了突然变化的光线环境，身形慢慢变实，恍惚感显得有些错乱。

遇见季央前后，他都没有再回来一次。

身边渐渐站住了三人，着装和发型均有变化，唯独没变的，只有声音和面容。

蔚湛的发型没变，依旧是现实中的M字刘海配二次元动漫男主典型发型，衣着则换成了黑白色的运动装，里面纯白色卫衣，外罩一件黑白混搭的外套，卫衣衣领上挂着一个逆十字架挂坠，下套纯黑配白杠的运动裤，纯白配黑杠的运动鞋，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修长白皙的手戴着包三指纯黑手套，握着一根深蓝色带刺的荆鞭。

那是他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得来的<命题>技能：【暗喻决罚】破空荆鞭。

大名鼎鼎的空间战斗力N0.1的祈夜柒，红黑撞色机车服，主黑面红的工装裤，高筒马丁靴，戴着露指铆钉手套的手握着青蓝色的荧光双刃，胸前的闪电型挂坠若隐若现，发型变成了黑发配红挑染，耳垂上一枚闪着亮光的纯黑色耳钉，晶黄的眸子仿佛可以透视一切。

纸焰和鸢尾则是西式风格的着装，能够用塔罗牌判定命运的占星术士鸢尾和能够操控动物军团的叛逆驯兽师纸焰。

只可惜四人分别两两来自第一协会【荆棘之罪】和第七协会【执夜审判官】，倘若这四人组成一个战队，随便来一个什么辅助位，可以说是打遍空间无敌手，就连夜神对上都得抖三抖。

“蔚湛，听我说，”祈夜柒看着蔚湛，语气凝重，“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都要听从我的安排，好吗？”

蔚湛刚想反问为什么,但对上祈夜柒那双有魔力的眸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好，我答应你。”

“他快来了，准备好各位，“纸焰眯了眯眼，感受着脸边流动的气流，“鸢尾，放结界！”

“此非皆命定，命之塔罗·世界！”

鸢尾从袖中甩出一张塔罗牌，往空中一抛，星空般的结界铺张开来，围绕的一切隐没入结界中。

【空间提示：梦中人鸢尾使用个人<命题>技能命之塔罗，召唤结界可持续三小时，请梦中人注意时间！】

气氛凝固下来，四人都没有说话。

蔚湛完全被蒙在鼓里，他不清楚这次的突击行动的对手是谁，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他的搭档需要他。

蔚湛扫了祈夜柒一眼，祈夜柒垂下眸子，紧抿着薄唇，不知在思考什么。

仿佛是感受到了蔚湛的目光，祈夜柒侧过脸，回给他一个淡然的微笑。

不知怎么，蔚湛望着这个微笑，心里不由得踏实下来。

操，过分了，等回了宿舍有你好看的。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

“出来，牧夜，躲躲藏藏的有意思吗。”

寂静之中，祈夜柒骤然开口，冰冷的声音和平静的语气让另外三人不禁跳了一吓。

“这仗势，这阵容，啧啧啧，”黑暗中闪出一个修身的影子，边鼓掌边向这边走来，“搞得我好害怕啊。”

听到牧夜的声音时，蔚湛不由得为之一惊。

和自己的声音相比，只显得略微稳重一些。

待牧夜走到他们对面，蔚湛紧紧地盯着他。

完完全全的另一个蔚湛，估摸下年龄，大约是大四毕业刚上研究生的时段。

“少废话，速战速决，我赶时间。”祈夜柒依旧冰冷。

“怎么，亲爱的祈夜柒，空间战斗力顶峰，”牧夜双手揣兜，语气里充满了挑衅，“就冲着我这张脸，你下不去手？”

祈夜柒的身体蓦地一顿。

他真的下不去手。

怎么说都下不去。

他看着长大的人，他誓死要保护的人，他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他最柔软的肋骨，一触即发。

每次见到牧夜，祈夜柒都有种错觉那是蔚湛。

但现在他意识非常清楚，真正的蔚湛就在他身侧，看得见摸得着，听得见声音感觉到呼吸，切切实实地，就在身边。

“不，下得去手，”祈夜柒沉住气，双手唤出他的技能武器【虹霞快刃】，昧着良心说话，“按照约定，一旦我们彻底清除异世界的所有污染物，彻底打败你，你就要接受殒落的代价，是否承认？”

“属实承认，亲爱的祈夜柒，”牧夜勾了勾唇，扯出一个邪恶阴险的笑容，“但我使用神的特权，提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纸焰咬着后槽牙问道。

“来一次战斗吧，不打不相识，”牧夜说着，甩出一条深紫色荆鞭，“我派出我方四位队员进行战斗，如果我方队员重伤你方的蔚湛，我要求对蔚湛发起一次记忆提取；相反，如果你方重伤我方任何一位队员，常世界两年时间之内，我不会找你们任何麻烦。”

“我说到做到，我不会参与战斗，但这个条件你们无法反驳，只能被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