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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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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的高乘远浑身热血,激昂慷慨,毫不遮掩对奸臣的鄙夷。

但虞雪怜没应他的话,他见她手里揣着个汤婆子,便关严窗户,问:“虞娘子,你冷吗?”

虞雪怜垂下眼睫,说:“是有些冷。”

高乘远也是习武之人。冬天光着膀子跟父亲练功,身子很御寒,单穿锦袍就出府了。

而虞雪怜披着淡紫绣重明鸟的斗篷,两人过的季节是一秋一冬。

高乘远今日请虞雪怜吃茶,一来,是想告诉她件应该称得上是紧要的事。二来,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左思右想,只是给人家祖母拜寿,怎么能算是还恩情呢?

“高公子要跟我说的是什么新鲜事?”虞雪怜问。

“月初我和长兄去国子监看望老师,听老师说圣上在严查金陵捐官买官的事。”高乘远一面给杯盏添热茶,一面说道,“我倒是对政事不感兴趣,坐不了一会儿就想回府了,回府才知原来父亲领了圣上的旨意,要查出这幕后滥用职权的臣子。”

虞雪怜不解地看着高乘远,他说的这番话牵涉朝堂,纵使现在的他远不是那么稳重,也不至于莫名跟她讲这些。

“高公子说的,我听不懂。”

高乘远朝她招招手,让她坐他身边来,颇是一副势必要给她解释清楚的态度。

虞雪怜轻笑出声。

她瞬息间想到在地牢,高乘远坐着审讯的官帽椅上,她被锁链禁锢,他招手吩咐狱卒给她施刑。

狱卒举起烧红的铁具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笑眯眯地问高乘远要烙她身上的哪个地方。

高乘远的语气不悦,或许是不满狱卒狐假虎威,又冷言呵斥狱卒滚出去领罚。

虞雪怜便记得内阁大政事脾气不好,但人不坏,至少他没让狱卒给她施烙刑,心肠总归不是黑透了的。

她慢步走过去。高乘远慌手忙脚地熄掉炉火,把茶案弄得湿了一片,“嗯……虞娘子,我这煮茶的功夫不熟练,你多见谅。”

“我方才说的那件事,是跟临川侯府有关。”高乘远斟酌着说,“父亲查了,可虞娘子也知临川侯府的势力,若是找不着确凿的证据,即使告给圣上听,也威胁不到临川侯。”

虞雪怜握着汤婆子的手蓦然一紧,她问:“高公子说给我如此机密的事,是否妥当?”

少年眼眸微弯,笑道:“这件事说不上是机密,我今日说给虞娘子听,是想问问,你知晓袁丞插手过捐官的事么?”

“不知晓。”虞雪怜干脆地回道。

所幸她并未把高乘远看作是秉性单纯的人,单是听他意味深长地笑,就硬生生地把她拽回在地牢受审讯的日子。

高乘远深感困惑,是他说错话了吗?虞娘子似乎不怎么愿意跟他谈袁丞。

他局促地道:“我的意思是,袁丞这人曾经不靠谱,若圣上有朝一日要彻查这件事,我担忧会牵扯到镇国将军府。”

“高公子是在担忧我和袁丞之前有瓜葛?”虞雪怜侧目问。

高乘远连连点头,道:“若虞娘子能找着临川侯府犯下罪行的证据,不就可以撇开关系了吗?”

虞雪怜笑吟吟地说:“高公子可想过,我一介女子,纵使走运找着他们的罪行,我该以何种身份去撇开关系呢?”

“这……”高乘远挠了挠头,漆黑如墨的眉毛皱着,“是我欠考虑,把事情想简单了。”

上次从老太太的寿宴回去,长兄提醒他,恩情不一定非要现在还,适当地保持跟镇国将军府的距离,尽量不要和虞娘子接触。

长兄说,他到了适婚的年纪,若让母亲知道他和虞娘子有来往,绝对要大发雷霆。

虞雪怜啜了一口茶,道:“有劳高公子告诉我这些,可惜我空有一些武力,对付不了袁丞。”

“虞娘子原来会武功吗?”

高乘远幼时学会走路便看父亲教长兄武功,是以他不到三岁就跟着长兄习武,府邸几个房里的姊妹只略通拳脚功夫。出了府,很难见到会武功的女娘。

“这一点,我和高公子是相像的。”虞雪怜说。

高乘远失笑道:“是了,你我的父亲跟长兄都是习武的。那日是虞娘子在马场施以援手,不然我这两条腿就废了。”

楼下的囚车想来是到了刑场,茶楼附近的嘈杂声渐小。

这座茶楼掌柜的阔气,从不愁生意不好。用的茶具是上等的掐丝珐琅、翡翠和景德镇的青花瓷——当然,摔在地上的声音也是非同寻常的清响。

高乘远望向房门,那门前站了一两个男子。

“哟,几位客官这是弄哪样?”小二的掐着嗓子说,“咱的茶具比不上哥儿府上的珍贵,但咱掌柜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呀。”

虞雪怜的视线亦往房门那儿看,但听小二的又嬉笑道:“得嘞,那小的收下了。哥儿们若还有吩咐,只管叫我一声。”

她低头观察案上的茶具,这一套下来,是值许多银两。

可厢房的客人,若是惜茶爱茶者,岂会把这么好的茶具给摔了?

虞雪怜掩面饮下杯盏剩的茶水,旋即说:“高公子,我得回府了,他日我再请你吃茶。”

高乘远跟着起身,推开房门,却见燕王世子坐在对面厢房。

他左手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个身穿布衣,一个身穿圆领袍。

地上全是碎成渣子的茶碗,李秉仁指着布衣男子,道:“你把这给收拾干净。”

高乘远迟迟不走,虞雪怜自是发觉出异样。

“那是袁丞?”高乘远神情复杂,不知这厢房的隔音如何,他和虞雪怜适才说了许久临川侯府捐官的事,谁料袁丞竟在隔壁。

看袁丞的反应如常,高乘远觉得是自己思虑过度了。

虞雪怜默然不语,所谓冤家路窄,李秉仁的厢房内坐着金陵有名的纨绔,这群人聚在一起,不大可能是纯粹来喝茶的。

李秉仁抱臂看着正盯着他的高乘远,笑道:“高公子和虞娘子何时这般亲密了,亲到独处一室吃茶?”

他的用词意有所指,着重说亲密二字。

“燕王世子忘了吗?”高乘远手背的青筋绷起,道,“我欠了虞娘子的恩情,今日请她吃茶,世子别成天想入非非的。”

李秉仁悠然说:“高公子的口气真是臭得一如既往呢,那本世子便不邀你到我这儿吃茶了,免得呛着我的鼻子。”

周围的纨绔噗嗤笑道:“这高公子说话挺有趣,咱们世子怎么就想入非非了?”

李秉仁挥手让小厮把门关上,“行了,这小子狂妄自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见到他就心烦。”

……

出了茶楼,虞雪怜和高乘远分别坐上马车。

百姓都跑去刑场看刽子手斩承宣伯的人头,街巷空落落的。

“娘子,你身子没好利索,把车帘放下吧。”金盏在旁关切地说,“今儿又是承宣伯问斩,奴婢瞧这天色是要下雨,娘子这两天体弱,承宣伯死后必有怨气,咱们可要快点赶回府。”

虞雪怜细眉间似堆积了舒展不平的云团,她捋着近日来金陵的变故,临川侯捐官卖官的事,她在上辈子知悉一二。

除此之外,临川侯徇私舞弊,贪污赋税。他在背后掌舵,派儿子去操办。这等损朝廷而利侯府的事,袁丞从不向她提起。

她那时天真地想着,临川侯做善举是为百姓,她入了教坊司才逐一明白,临川侯的善举是图个心安,弥补犯的过错。

高乘远给了她这道线索,她从前计划的那些,该提上进程了。

金盏见娘子出神地望着外面,欲要喊马夫再快些,争取早点到府。

虞雪怜忽然回头,道,“让陈叔把马车停下来。”

“娘子?”金盏一脸迷茫地问,“娘子是又有事了吗?”

问归问,她弯腰去叫坐在帘外驾马的陈叔,说:“娘子要下车。”

陈叔把马车停在路边。

路的另一边,有辆放满书籍的推车咕噜咕噜地响着,推它的人是个面相憨厚的少年,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道:“虞姑娘!”

与这少年并肩走的男人手捧一沓竹简,衣着竹青色水纹窄袖衫袍,五官清朗端正,看着像是书香门第。

虞雪怜笑应了一声,那身衫袍,是她送给陆隽的。

陆隽穿着很合身,他模样清冷,配着一般人搭不了的竹青色,更显风骨。

金盏站在一旁拢了拢虞雪怜的斗篷,余光瞥着奇怪的少年。

“虞姑娘,我跟隽哥来金陵买书呢。”吴阿牛原本累得半死不活,这会儿生出精神气,推车走过来,热情地说,“隽哥他家离城里不远,我昨日还催隽哥找你呢,可是……可是金陵城忒大了,隽哥和我不晓得去哪儿找你。”

“我们初一来的金陵,这几天有空就在这几条街逛游,一直碰不着虞姑娘。前两天我帮隽哥把花坞村的东西搬到新宅子,不过那也没什么东西,然后隽哥打扫庭院,我到城里购置物件。”

虞雪怜弯唇问道:“陆公子不知我家在哪吗?”

吴阿牛愣了愣,虞姑娘说这话的语气,隽哥好像大概是知道她家在哪的吗?

他吃惊地扭头看隽哥——隽哥居然会说谎了!

第45章 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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