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留寺和罗道汖就在走道另一边等着他，见他出来招了下手。

“路安上厕所去了，你感觉怎么样？”王留寺抢着道。

弈水伶眨了眨眼，也不说话，就点头。

看得王留寺净着急，上手抓他他一下躲开，才笑着开口：“自我感觉还不错。”

他目光轻飘飘的，笑意不达眼底，与王留寺身后一步的罗道汖对上。

虽然未说，但他知道罗道汖懂得他的意思。

不管刘尚高说了什么，也不管那位孙先生对他看法如何。

只要他仍旧想要为古派旧潮做点什么，那么首都大剧院就不会是他理想的选择。

今天罗道汖真正提醒到他，醒目之处意味着限制之多，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上高台唱大戏，他需要自己的空间去发展自己。

“走了。”

见路安回来，弈水伶主动抬手搭上王留寺的肩，“说好的中午请你们吃饭，选好地方了吗？”

王留寺乐呵：“那当然，不过这不还早吗？”

“提前去占个好座。”

罗道汖接过声，也抬手，在弈水伶的肩头轻轻拍了下。

弈水伶侧眸看向他，没有任何多言，二人心知肚明。

四个男生平时都为了保持体重吃得淡寡，一到这种能搓顿好饭的时候就吃得停不下来，王留寺最后揉着独自叫，说这点脂肪又得小半个月才能还回去。

“谁叫你吃这么多。”

“太香了，你都不知道我馋这么一顿多久了！”

弈水伶吃得最少，一来几人点的辣菜最多，他虽不是吃不来辣，辣味入嗓还是让他不喜，二来就是想着晚上还要和宋南回一起，总要多留点的肚子。

吃饭前弈水伶还跟宋南回聊了会儿，他那边也才从教学楼出来，说要跟朋友一起。

弈水伶只记得宋南回一直是与一位老先生坐在一处，上次期中考核是也是如此，不由得发问。

“你的朋友是那位老先生吗？”

宋南回直接回了条语音，声音含笑：“你是说罗老吗，那是的。罗老这人看着威严，但心性年轻，总说我叫他前辈太老，要以朋友相称才对。”

“对了，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也更让我期待能看见你的正式演出那一天。”

弈水伶听着这丝丝缕缕的声音，总感觉耳根有些发烫。

他不自觉想起今天恍然时瞧见宋南回的一幕，心中怦然，又很快被另一种迟来的情绪压过。

——

这场小选拔在下午四点多就完全结束，宋南回陪着罗暮云又在路上走了会儿，又一晃神时听着老人开口：“心不在焉，不是说晚上有约吗，就不用这会儿还来陪着我这老头子了。”

宋南回偏头，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罗暮云与宋南回认识够久，又自有看晚辈的心态，一下没忍住又开始多说：“你不与我讲，我也多能猜到是要与谁一处。”

宋南回闻声叹笑：“罗老，你那通灵的一双眼睛还是只放在看戏上就好。”

“看你这种年轻人再适合不过了。”罗暮云哼哼一声，“是与那唱了《茗春》的小友吧，我看你是上次就认得了他，净来忽悠着我说不知道。”

宋南回到此也不再避话，言道：“罗老的慧眼哪里需要我来提醒呢。”

“就你最会说话。”罗暮云口上不受，实际却最被宋南回这种的捧话吃得死，摆摆手就道，“行了行了，自己去吧。”

“那好，罗老再见。”

宋南回告别老人，才得空看了消息。

男生才给他发来了地址，附了时间。

【我订的六点的桌位哦，老板说早点过去也可以。】

他唇角微弯，打字回了过去。

【那好，我现在就去了。】

弈水伶这会儿还懒洋洋地坐在寝室里，看见回复一惊，摇摇晃晃站起来换衣服。

路安从床上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见问他：“这么早就要出去了？”

弈水伶拿了两件卫衣比着，点点头，又抬手去问路安：“你感觉我穿哪件好一点？”

路安伸手一指：“白色的吧，黑色晚上不显眼。”

“话说，你见个朋友还担心起穿着来了。”路安迷糊着的眼突然睁大开，看过来，“你到底是去见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弈水伶低着头想也没想，随声嘀咕：“男朋友呀。”

“你交男朋友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弈水伶这才抬头去看已经笑起来的路安，忙改口道：“当然是男性朋友，你到底再问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