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弈水伶?刚才最后的独角部分是由你一人完成?”
“是的。”
“如今年岁多大?”
原主上学稍晚,如今马上大四。
“虚岁二十二了。”
隋久忞的语气这才有了点起伏:“还在读书?”
“是的。”
弈水伶这么答着,一时猜不出这位前辈究竟想干什么。
“倒是有几分本事,后日可顾。”
“但心性需养,莫一时害己。”
隋久忞那最后几字像是在自言自语,完全晃过了弈水伶,也月开了导演,自己说着走回了通道里,留剩下二人摸不着头脑地尚站在原地。
王炳鲜少地生出些无措,之前只是听说这位隋老脾气古怪,但人老了多少有些固执,还以为不是大事,这真遇上了才知道,完全是没处去奉承。
他想着目光落回到身前的年轻人,安抚道:“放心,以隋老的脾性应该是看好你的,以你这个年纪就有这样本领,日后肯定大有所为。”
又想起刚才那突然的事故,王炳还另道:“至于台上突发问题我们一定会给古星一个解释,能观见这样一场演出,我都觉得此生有幸啊。”
这也过于夸大了。
弈水伶面上浅笑着,其实妆彩遮盖下不尽能看清他的神色,他秉持着自己的友善之法与王炳几句应承,才自己寻着原路走回古星的休息室。
“隋老爷子回去了。”文涧捏着不知从哪处拿来的小球,声音听不出喜乐,“你没想到弈水伶真能入了老爷子的眼吧?”
“不是我说你隋陌杨,平时做事不是挺机灵,怎么一对上这弈水伶就不会来事了呢?”
那表面粘连的胶球被触在隋陌杨的胸口,裁剪精良的白色外套因此沾了尘埃。
隋陌杨垂在两侧的拳头紧握,他死死盯着通道上的那道身影。
本就不该。
以隋久忞的性子,这样急于求成的人应该是他眼中的失败者,就算再有天赋那也该是不可造之才。
所以他才要将自己伪装成这样,他才不想在同龄人里被比下,他不能看见隋久忞那厌弃的目光。
他要证明的是他跟隋久忞那废物一样的儿子不是一类人!
“不是还让你安排他们意外出镜,为什么这一条没有做上?”
“啊,呵。”
文涧抬手拍了拍隋陌杨因为气火偏红的脸,他毫不顾忌地笑着:“隋陌杨,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别忘了,我是不喜弈水伶和那罗道汖,但是我也同样不喜你,你只不过是比起他们来,与我更像同类人罢了。”
文涧说完收回手,拿出纸巾细细地擦了擦指尖:“你就慢慢与你那自尊心比斗吧,要论用处而言,你还比不上那姓许的小子。”
“别忘了隋陌杨,我们可是‘朋友’呀。”
文涧说完留下隋陌杨自己推门出去,任由门后死寂。他目的明确,脚下步子看着虽缓,速度却并不慢,基本卡着时间站到了通道的拐角,堵住另一道身影。
“挺巧啊,弈水伶。”
弈水伶目光与他对上,这人给他的印象不深,但不至于忘掉。
他还是想忽视他直接走开,唯一的拐角处却被这人直接堵住,两相对峙着,半分不让。
“我不认识你。”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文涧轻轻笑起来,他长相很好,五官偏柔,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却是绵里藏针:“那正式认识一下吧,文涧,文书溪涧,细说起来算是你的学长呀。”
弈水伶突然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格外熟悉。
笑面下藏不轨意。
“弈水伶,所以可以让开了吗?”他出来时间已久,再不回去该耽误了大家的动作。
“当然,那下次见了,弈学弟。”
文涧看着人离开,收了笑意,不耐地蹭了蹭脸上施过的薄粉。
弈水伶原来是这种性格的人吗?
比起隋陌杨,倒是感觉他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