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道:“皇后娘娘伤得重吗?”
王传喜正等着这话呢,他真想说很严重,但太后娘娘毕竟是长辈,是皇上的亲娘,皇上难道还能处置太后娘娘不成?
故而,他先是面露迟疑,有意吞吞吐吐道:“皇后娘娘的面上及胳膊上出了血。”
李玉忙看了眼皇上的神色,吸了口气,道:“出了血怕是伤的不轻,还不赶紧请太医给娘娘看诊?”
“是,奴才跟着娘娘出来后便叫人去了太医院。”
李玉打量皇上的神色,分辨不出皇上的情绪,请示道:“皇上,可要奴才走一遭?”
乾隆艰难地点了点头,李玉松了口气,道:“奴才这就去请皇后娘娘来伺候皇上。”
乾隆笨拙得摇了摇头,那个女人正疯着,万一她起了歹意,他岂不是危险。
李玉道:“是,那奴才命人给娘娘送一些补汤和一些把玩的东西安抚娘娘一二?”
乾隆点头。
不管如何,这个女人还要用,既然要用,自然要笼络与安抚。
“是。”李玉给皇后挑了几样精美的东西给皇上过目后,给王传喜嘱咐了几句。
王传喜得了这差事,压着心中的喜意,对李公公愈发恭维,“还是李总管想得周到,有李总管为皇上分忧,皇上可高枕无忧了。”
李玉瞬间变了脸色,“嗐”了一声,当即训斥,“有朝中大臣为皇上分忧,有皇后娘娘为皇上分忧,皇上自然高枕无忧!我们做奴才的伺候皇上都是本分!”
王传喜连连说是,恭敬地去库房挑东西了。
储秀宫里,云锦书着实睡了个好觉,待到日头过了,双玉进来道:“娘娘,王传喜跑了两趟了,是要给娘娘送东西。”
云锦书蹙了蹙眉头,想了想,“用不着,让他回去吧。”
双玉心说肯定是皇上命人送来的东西,都这个时候了,娘娘再与皇上置气不可取,当即探问道:“奴才看着仿佛是一些礼物类的东西,想来是皇上给的。”
“叫他出去,什么破烂东西,我要都不要!”
双玉顿时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几乎哀求道:“娘娘可使不得……毕竟是皇上送来的东西……”
云锦书一点也不怕,点了点自己的胳膊道:“你看看,你看看。”
双玉为难道:“皇上必是体谅娘娘为皇上分忧,所以命人送来的东西。”
此刻皇上说不出话,太后又被禁了足,放眼这后宫,能够与皇后娘娘地位想当的再无第二人,不仅如此,皇后娘娘现在还能出入御书房,说一句权势煊赫也不为过,如此时刻,正该再忍耐一阵子。
她想了想,决定给娘娘说道说道,她蹲在床边温言软语地劝说了一番,云锦书笑眯眯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道:“你是个聪明丫头。不过,你却不是皇上。”
她若是真伏低做小了,乾隆必然以为她有别的企图,反而像现在这样最好。
毕竟这后宫中再无一人能够与她制衡了,令妃不够看的,舒妃愉妃庆妃等人更乖巧得像鹌鹑一样,周旋在后宫的琐事之中。
双玉不懂。
云锦书含笑道:“你只管去告诉王传喜,让她回去。我的伤……”她看向双玉。
双玉道:“娘娘伤的血肉模糊,疼得都动不了了,怕是近来都不得去伺候皇上。”
“去吧。”
双玉含笑而去。
王传喜听到双玉的一番话,感叹道:“娘娘劳苦功高,皇上必不会忘了娘娘的功劳,皇上命奴才给娘娘送来补品和一些把件,还请双玉姑娘亲自交到皇后娘娘的手中,让娘娘心中欢喜些。”
双玉连声应了。
王传喜示意借一步说话,低声短道,“奴才当时就看到娘娘的胳膊上满是血,想来娘娘伤得不轻,只是皇上那边着实离不开娘娘,不知娘娘几时能好,奴才有个准话也能给皇上回话。”
双玉忧愁道:“只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娘娘伤的是胳膊,举凡动弹就疼得满头大汗,不如请其余娘娘前去伺候,娘娘们蕙质兰心,必能为皇上分忧。”
王传喜一听这话,连忙道:“只怕皇上那边离不得娘娘。”其余娘娘哪里能分忧,他因为这般提议,都被李总管给骂了一通。
李总管只说了一句,其余娘娘比不得皇后娘娘,只这一句,他便知道,如今储秀宫这位绝对不可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