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没想起来买房置地娶媳妇这种小事,以前作为佛爷的副官为佛爷出生入死,后来佛爷对他另有安排,他就一直听从佛爷的话住在新月饭点,替佛爷守着夫人的家业,一晃这么多年了,张日山就这么过来了。
这天新月饭点照常人员寥寥,国家经过这么多次改革运动,社会风气早已从旧时代的纸贵金迷变成当今的欣欣向荣,只是新月饭店多少年的老本行放不下,只能不伦不类的勉力支撑,希望将来政策发生变化或是将来的尹家当家人改改饭点的规矩吧,他张日山这把老骨头就不参与了。
就九门的那些事就够他操心了,张日山想。
佛爷那些年也是迫不得已,死去的弟兄无法弥补,那就只能补偿那些活着的人了。
突然一个伙计急匆匆的跑进饭店,脸上还带着惊惶来不及收敛,张日山顿觉不妙,拦住伙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佛爷……佛爷出事了……”可能是太过紧张,平时还算伶俐的伙计此时连话都说不明白。
张日山心头一紧,单手握住伙计的肩膀,提着他一路走进自己的房间,这里相对安全点。
“佛爷怎么了?再说一遍。”
伙计见到熟悉的管事总算是镇定了下来,“张经理,佛爷被刺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还没醒过来呢。”
“什么人刺杀的?什么时候?在哪里?只有佛爷一个人吗?身边的亲兵呢?”张日山嫌伙计说话直愣愣的就一句,连忙追问。
伙计没怎么念过书,被问的晕头转向的,忙顺着张日山的话回答:“不知道谁动的手,没抓到人,是昨晚在青海的官邸里发现的,发现的人是楼下的警卫,说是挺晚的没见人出来就只亮着灯没动静,他们就上去看看,一开门发现佛爷躺在地上还有气,亲兵和秘书都没了,就赶紧把佛爷送去了当地的医院抢救。”
张日山勉强得到了答案,心中各种念头喷涌而出乱成一团,来不及交代什么就急急忙忙的走出了饭店,事关重大,他要和八爷九爷商量商量。
……
这边张海晏可没功夫管张启山的生死,她这会正在格尔木疗养院不远处的一间泡馍馆子里吃饭。
这几天先是偷档案再偷袭张启山那孙子,又马不停蹄的搞了辆安全的代步车藏好,忙的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好不容易吃顿正经饭,就觉得羊肉泡馍很好吃,就是稍微有点油,吃多了就会觉得腻。不过这是个人口味问题,不是人家饭的问题。
要说这届张起灵可真是没牌面,运气也不好,眼看着自由马上就来了,偏偏被赶鸭子上架当了个光杆族长,权利没有义务倒是一堆,惨呐!
幸好她张海晏机灵跑得快,不然这锅砸她头上就不好了。
啊呸,罪过罪过!
张家的列祖列宗在上,小女愚蠢无知,以后一定多修口德,为家族奉献,烦请列祖列宗一定宽恕一二啊!
这小族长也算得上兢兢业业了,时刻不忘张家人的责任,跟九门交易也只是想多找几个人去守护青铜门,结果……
呔!晦气。
遇上张启山这个倒霉玩意。
算了算了,反正张启山这个狗东西也活不了多久了,刚好能废物利用,吸引吸引各方的注意力。
这格尔木疗养院把守的倒是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荷枪实弹,张海晏挠挠头皮,真烦人啊。
外头都防的这么紧,这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妖魔鬼怪呢。
不过也没办法了,为了族长,为了张家,只好拿出看家本领了。
……
……
凌晨四点,夜深人静,这时候是大部分人一天中最困的时候,张海晏最后一次检查武器,青铜铃铛和黑金折扇是最重要的武器,还有今天现制的痒痒粉和麻醉粉,大号缝衣针一大包又好用又好带,最后一个装在玻璃瓶中的黑金色小甲虫被小心的贴身放好防止压碎。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黑夜是罪恶的保护伞。
张海晏从头到脚乌漆麻黑严严实实,四肢灵活躯体柔软,走路轻飘飘的像只化形的猫妖,右手执扇左手握着一颗造型古朴花纹繁复的青铜铃铛,随着主人的晃动,这只铃铛也理所当然的发出悦耳的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执勤的警卫本来就整晚没睡,听着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铃铛声就更困了,哈欠连天,困的眼睛睁也睁不开。
算了,眯一会儿吧,站着休息谁还能发现不成,就这样警卫甲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谁也没想到,此时此刻正有条鬼魅似的黑色影子悄悄逼近,只见那警卫脖颈处寒光一闪,一大股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就喷涌而出,那警卫拼了命的挣扎,却发现近在咫尺的同伴闭着眼睛睡着了。
你tmd,嗬嗬……
很快他就绝望了,因为他发现那只鬼也没有放过自己的同伴,他也重复了自己的命运,比他更无知,死的也更快。
张海晏出生张家,隶属于铃珰张一脉,这一脉擅长用秘法催动特制的青铜铃铛,以诱发人类大脑最深处的欲望,并将他们拖入幻境中一一杀死。
而张海晏,就是这一代铃珰张的佼佼者,或许也会是唯一的铃珰张。
在铃铛声的掩护下,张海晏将这次偷袭成功演化成了一个人的屠宰场,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辨别眼前的场景是真实还是幻境,也就无从说起怎么组织有效反抗了。
不能成建制的组织反抗,那这些人在张海晏面前和猪仔没这么区别,还更好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