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城不再开口,落入敌手,自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何必自取其辱,很快就来了两个小厮,带着谭城去了浴房,洗浴干净后,又让侍女帮他梳了头发,着了衣衫,打理完毕后,过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高鼻鹰目,看着不怒而威,这人在光武帮的地位显然不低,仆从们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下拜,叫他甄主管。甄主管打量了谭城几眼,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就带着他往外走去,几经穿梭,道路越来越狭窄阴暗,这光武帮内部竟似别有洞天,走过几条暗道后,面前豁然开朗,竟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之中,两边秋叶琮琮,四面翠竹莘莘,更往里走,就到了一间形态古朴的木舍之前,甄主管将谭城领了进去,迎面就是一股清雅之气扑来,墙面上挂着几幅名人真迹,装饰用的架子上也摆着一些意态悠远的古董,离门不远的桌子上,摆着一方端砚,里面还有用了一半的墨汁,桌子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端庄秀丽的大字:“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无论怎么看,这屋子都好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生所居住的,怎么也没办法把它和一个久经鲜血浸染的江湖大帮的帮主结合在一起。甄主管把谭城领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谭城站在屋子中央,看了一会儿墙上的书画,突听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就好像是木头割裂的声音,他回过头,就看见一辆四轮木车缓缓的从半掩的湘帘后驶了过来,车上坐着一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年纪,面目俊雅,神态柔和,只是额上有几缕白发,显出几分苍老疲倦的气息。
谭城知道这位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人就是光武帮的帮主南洪了,他点了点头,冷淡的道:“南帮主,幸会。”
“不必多礼,请坐吧。”
谭城坐在门边的竹凳上,一个侍女走来,送上了两杯清茶,放在谭城和南洪的手边,又迅速退了下去,“山居简陋,无有好物待客,只有粗茶一杯,不成敬意。”
“南帮主不用客气,谭城既然已经来了,要怎么处置,全凭尊意。”
“冒昧将堂主请来,的确多有失礼,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南洪温和的道。
“这一帮之内,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又何必要我说?”
南洪笑了一笑,“小松是有点任性,都怪我平日太过宠溺之故,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我都已落到你们手上了,又何必惺惺作态?说吧,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其实我早就想要见一见你了。”南洪看着谭城,表情依然温和。
“为什么?”
“你应该也已经明白了,南舒意是我的儿子,作为他的父亲,相看一看他选中的伴侣,并不奇怪吧。”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方式?”谭城讥讽道。
“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效果达到了,都是一样的,况且对你而言,这样的阵仗应该吓不住你。十二岁的时候,你就一个人单手击杀了淮南四雄,十六岁,你将陇西的匪盗杀得屁滚尿流,二十一岁你就创立了皓意堂,以一人之力,肃清了宛城一带的□□,另远近闻风丧胆,相比而言,我的这些动作又算的了什么呢?”
谭城握紧了拳头:“你对我的过去倒是一清二楚。”
“对于儿子的终生伴侣,我总要调查清楚吧。”
“既然你这么看重南舒意,那么你把我抓来,就不怕引起他的反感?”
南洪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淡淡的道:“看来南风还是没有把事情跟你说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住的?”
“你们故意传出假消息,或是沈青的人已经被你们收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