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笑哈哈地说:“相逢即是有缘,我让手底下那几个小弟来敬张兄几杯!”
张立眼看着他转过身,刚巧大排档老板来上菜,同他说了几句话,老板神情立刻就变了。
海老鳖瞧着那边搭上了话,低声说:“那伙人绝对跟昨晚上的事情脱不开关系,我刚在那边扮孙子,就是防着他们跟老板独处,你们……”
他低头瞧了一眼,男孩正嗦了一口扇贝里头的粉丝,立刻赏了他一个暴栗,“听到老子说话没!吃吃吃就知道吃!”
海老鳖眼看那边老板神色越来越不对,一连踢了底下人几脚,提着酒瓶子再次走了过去,“哈哈哈哎张兄我这几个小弟敬您一杯……”
张立正问到关键处,本就心生疑窦,当下也顾不上演戏了,一把拉住那老板就往后厨走。
海老鳖立刻跟了上去,哥俩好地搭上了他肩膀,“哎张兄去哪里?咱们酒还没喝呢?”
张立勉强扯了个笑容,手上力道不减,“我向老板请教一下烧烤的秘笈,怎么,海老板这会儿都等不起?”
“害,这有啥!来来来大家一起听,学会了我回去做给王……我们王老板尝尝!”
张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一把拂掉海老鳖的手,控着老板往后厨走。
海老鳖还想伸手去拦,那一桌人立刻起身挡在了路上。
“让开。”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海老鳖也不装了,冷着脸去推他们。
他手上下了劲,却怎么也没推动那几个人,显然是练家子。
海老鳖冲身后招了招手,小弟们忙不迭地上来推人,叽叽喳喳乱作一团。
张立带着呆滞的老板刚踏进后厨大门,身后忽飞来一个酒瓶子,直直砸在了门框上。
他躲闪不及,脸上被飞溅的瓶子碎片划了道口子,脸色瞬间黑到了极点。
海老鳖冲他招了招手,“张兄,跑这么快做什么?”
张立一把推开大排档老板,脸上的伤口瞬间痊愈,从牙缝里骂道:“你找死!”
说罢挥手一记绿光化作的利刃飞出,海老鳖闪得飞快,还是被削去了一缕头发。
他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周身肌肉暴涨,纵身一跃而起,握拳对着张立当空砸下:“你他妈的才是找死!”
嘭嘭嘭!
二人拆了几招,掀翻了好几张桌子,身后那群小弟们也纷纷亮出了看家本领,术法兵器尽数往对方头上招呼,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谁也没有注意到,帮厨的伙计已经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拨通了报警电话。
特警开着防暴车到达大排档时,现场已经被糟蹋了个干干净净,桌椅翻飞,墙壁凹陷,作案的人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个昏昏沉沉的大排档老板。
海道集团。
“什么?!你们什么都没查到,还白挨了顿打?”
雾箐再度被气笑,新做的指甲在新的水晶办公桌上一敲一敲,似乎在极力平复怒气。
小蚌直视前方,心里盘算着下一张桌子换个更坚硬的材质是不是好一点。
“不是挨打,不是挨打!”海老鳖面容扭曲,手上使劲给自己接回了另一边脱臼的臂膀,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那伙人显然也是来查昨晚上的事,实力不俗,我拼了全力也只能和那姓张的五五开,看来老章被抓走不是偶然,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方阵营。”
雾箐沉着脸思索片刻,从桌上拿起那张照片,盯着苏秋阳旁边的男人,指骨捏的咔咔作响。
“老章是被与他熟识的警察所伤,昨晚出警的也是这人所在的分局……我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在背后养了这么一股势力!”
咔嚓——
新桌子还是没能幸免于难,雾箐站在一地碎屑间捏紧了那张照片,恨声道:“易青山,你究竟是有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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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正洲去东区分局做完笔录,正低声同太庚说着些什么。
这人平日里随身带着只猫已经够奇怪了,这会儿还低头跟那猫商量起来了,负责整理材料的实习警只觉得好笑,抬头看了一眼,忽凝住了视线。
易正洲家境殷实他是知道的,警局院子里还停着他那辆白色大G,但他一个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竟然戴了一枚秀气的平安扣,与他这周身的气质相去甚远。
实习警眼尖,瞧见那平安扣边缘似乎裂了两道小口,下意识说:“易哥,你这……”
“您有新的警情请查收——”
今天案子多,院里其他人都出去跑外勤了,只剩下一个跟他同期进来的同事守在外头,实习警赶紧放下将文档整理归位,出去帮忙去了。
易正洲刚才是在思索着带小白猫去哪里转一圈,近段时间他带着太庚走遍了益城的大街小巷,二人琢磨了半晌,还是没想好去哪里。
他心不在焉地出了警局大门,没走几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他站稳了低头一瞧,是一个花白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就那么抱着他腿,冲他展颜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易正洲震惊了。
他活了二十七年,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光天化日在警局门口碰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