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如墨，弦月似钩。

江慧睡得正熟，一阵耳鸣呓语突然响起，让她脑子砰的一下炸开。

她惊坐而起，头却撞到了桌角，把正在另外两边睡觉的曾晓晴和蒋莹给吵醒了。

“我去，”曾晓晴没忍住，责怪道，“江慧你搞什么，吓我一大跳，还以为是丧尸闯进来了。”

蒋莹迷迷糊糊的问，“你咋了江慧？”

江慧头疼到要炸开，耳边充斥着呓语，让她根本听不见其他声音。

而蒋莹与曾晓晴的动作也越来越模糊。

江慧惊恐的发现，她看不见了。

听不到，看不见。恐慌从江慧心中升腾，她胡乱的伸着手臂，然而冰冷的空气让她的心如坠寒冬。

江慧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下意识摸向了自己，身体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她脸色一变，发现口袋中藏着的晶球全部不见，可口袋却莫名濡湿了

“哪去了，哪去了？”

总不能是晶球融化了，江慧嗫嚅不停，不断翻动口袋，始终没有一颗晶球留存。

然而呓语与耳鸣再度强化，江慧低吼了一声，疼痛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大脑不断的撞向墙壁。

“你疯了？！”曾晓晴大喊道。

可江慧置若罔闻，一道不知雌雄老少的声音从深渊传来。

『羡慕吗？』

『渴望吗？』

这声音让江慧嘈杂与疼痛的大脑好受了许多，她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但思绪却不自觉的被拉入虚空。

『最大的权利就是毁灭他人的力量，想要吗？』

江慧的眼睛红了，可在这黑夜中没人知道。

『欢迎回归阿萨洗的本源。』

模糊中似乎身边的蒋莹与曾晓晴一直在拉自己，江慧忽视掉这两个碍事的家伙，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四下张望，终于，在一片黑暗与嘈杂中看到了三个白色光点和一个鲜红的光点。

江慧尝试去触碰，可其中白色的光点坚韧无比，甚至在排斥她，只有那鲜红的光点，松散混沌，甚至在回应着江慧。

——

陆瑾行的头仍然疼着，从昨夜到今夜，这对抗眼球后的影响显然有些超过预期。可转眼一看，旁边的瑞霖竟也意外的翻来覆去，不太安静。

想到白日瑞霖仓皇跑出去，直至夜晚睡前才愿意与自己独处，陆瑾行有些歉意，认为是自己太唐突了。

陆瑾行轻拍了拍瑞霖，“也睡不着吗？”

瑞霖摇摇头，抱着脑袋，缓缓蜷了起来。

陆瑾行当她是在生自己气，刚欲开口说话，脑子一重——

陆瑾行晕了一瞬，直接栽到瑞霖胸口上。

瑞霖被吓了一跳，赶紧将陆瑾行扶起来。

“你就喂它吃了脑核吧。”

一丝关切在瑞霖脸上，她急了，下意识说出心中藏了许久的话。

陆瑾行撑着身，她看着瑞霖脸上的焦急，微不可查的翘起了唇。

“你明明很会关心人啊。”陆瑾行轻启朱唇，柔声哄道。

瑞霖抿了抿嘴，双手得了空，开始胡乱挥舞起来，“不，没有，你快把脑核喂给它吧，何必呢。”

“你管这些晶球叫脑核？”陆瑾行翻出一把晶球，低眸看着。

“我醒来后，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就知道名字。”

陆瑾行眼眸微眯，她又翻出来一颗颜色透明的脑核，和一颗颜色偏黄的脑核。

“那这些有区别吗？”

“黄色的能吃的更饱。”眼见陆瑾行又揉起了太阳穴，瑞霖当即又重复了一遍，“你这样不行的，快喂吧。”

其实这次的疼痛和以往的疼痛不太一样，陆瑾行心里比对着，她总觉得并不是眼球在搞鬼，也并不很想喂它食用晶球。

不过……

“我觉得我还能忍忍，不过，你要是这么想让我喂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陆瑾行靠坐在桌角，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偏薄而富有轮廓感，此刻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深邃如井，盯着瑞霖。

又是这样，瑞霖不喜欢被注视，她当下一缩肩，又要逃避。

“诶，”陆瑾行赶忙扶住她的肩，迫使她抬头看自己，“你帮我看看我脸色怎么样？如果不太好，我就喂了，要是还行，我就再撑会。”

这很明显是个借口，但瑞霖小朋友只觉得不对劲，却不理解陆瑾行这样做的深意。

她乖乖照做，有些犹豫怯懦的查看陆瑾行的脸，而每每视线相对时，瑞霖总会迅速避开，看向别处。

瑞霖草草扫视完毕，“脸色不好，你该喂它了。”

“哪里不好？”

瑞霖噎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