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范质这才猛醒,又看了看皇上的神情。
皇上闻听此言,面生难色:“当初,朕……朕实在无可奈何之时,才起兵。七里坡之战,截杀了隐帝,以致太后痛失夫君之后,再失爱子……”
“皇上举兵,也是顺民意。瞻观历代君王,谁家帝王不是以兵将取天下!”魏道济凌然。
范质也在一旁宽慰:“况,皇上善待太后,依旧居于太平宫。”
“皇上,刘旻乃太后小叔,如太后亲修书一封,劝其退兵,我大周就可不发兵毫,立解两界边民受扰之忧啊!”
皇上犹豫地点点头:“爱卿所言确实是……为边民所虑啊!”
“皇上善待前朝太后,奉为我朝太后,大展儒家之礼仪。太后若知实情,必会以皇上为重啊!”
皇上与魏道济、范质商谈之后,径直回了寝殿。
刚走进殿门,只听得几声嘈杂纷乱的弦音。皇上立步于殿门外,想听一听所弹何曲,可惜调不成曲,似心情烦乱之意。
皇上轻脚步入殿内,只见德妃斜坐一筝前,用手指轻拨琴弦。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殿。
皇上轻轻将手落在德妃肩头。
德妃并无惊扰之态,反而想起身:“皇上,请恕臣妾未及接驾。”
皇上轻按她的肩头:“你且坐下。外面寒气大,你怎么带着这古筝来了?”
“臣妾本想与皇上共进午膳,再取悦一曲,以纾皇上烦闷之情,可惜了这一桌还可入口的菜!”德妃显出失望的神色,指了指旁边的木桌。
“这些菜可以留待晚膳再进。”皇上也扫视了一眼桌面,“你可用过午膳?”
德妃点点头:“听内侍小官说,皇上宴请大臣?”
“因有些……有些急奏。”皇上道。
德妃替皇上解下皮毛大氅,“急奏的事,就交给大臣们去烦恼吧。臣妾可不愿让皇上再劳心劳力了。”
“你可知是何急奏?”
“皇上,臣妾后宫女流之辈,须遵从礼法,不问国事。只知夫君、听君意啊!”
“这……不是国事,而是……家事!”
“家事?果真是家事,那臣妾便不能冷眼旁观、置身事外咯?”
“来,你先坐下,听朕细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