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且在门外伺候吧。”张永德无奈,只等男仆掩上房门,这才一层一层卸下厚重的武官服饰,坐进了浴盆之中。
或许是热气过猛之故,皮肤跟玫瑰花汤接触的一刹那,张永德顿感后背奇痒无比……
魏道济府内。
“老爷,夫人从卫州捎信来了。”老奴走进书房,将所持信函呈上。
魏道济连忙接过,展开细读之际,不觉心下放宽,脱口而出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岳丈得夫人侍疾,身体日渐康复,兄弟三人也是乖巧懂事,教夫人省心不少……”
“都是老爷的福报啊!”老奴在一旁陪笑着说,“除夕若能进京团聚,那就好上加好了。”
魏道济点头道是:“今日大寒,又逢大雪,岳丈病势刚刚转好,颠簸劳顿不得……”
“老爷顾虑的是。那,可否先让少爷们……”老奴旁敲侧击。
魏道济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眼下州界初定,北汉袭兵受天候所阻暂退,危机尚未完全消除。倘或他们此时回来,于老夫而言……多有掣肘之处啊!”
“老爷,莫非您还打算亲往州界不成?”老奴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魏道济略作迟疑,“皇上深谙行军布阵之法,他日若是御驾亲征,老夫定当随侍天子左右,以尽为臣本分……”
“老爷!恕老奴多嘴,皇上的至亲,此刻更该替天子分忧才是啊!”
“至亲?”魏道济不觉念叨出声,“皇上现下只有……保全尚且不易,谈何冒险?”
“那驸马爷呢?”老奴直言不讳。
“驸……那张永德毕竟贵为龙婿,倘或在沙场上遭遇不测,情何以堪呐?”魏道济不然。
“那……王峻大人也是领兵带军的武才,说不准皇上会下旨让他出征吧?”老奴揣测。
“王峻徒有勇力,却不擅谋略……”魏道济叹息道,“尸位素餐之徒罢了。”
“老爷无须过虑,皇上不是还有器重的养子么?”老奴仍不死心。
“柴将军出身武官世家,又通兵法,实乃国之栋梁。”魏道济稍觉欣慰。
“如此说来,”老奴犹豫片刻又道,“老爷何不上书请奏?”
“朝堂之上,多少双眼睛盯着皇上的举策呢,此事断不可……操之过急。”魏道济浅笑。
老奴这才心悦诚服地颠头播脑:“老爷高见,老奴敬服。今夜大寒,瑞雪纷飞,要不要老奴备下酒肉啊?”
“也好。烧鸡一只,温酒一壶足矣,”魏道济想想又道,“到时你过来陪我同饮两杯吧!”
老奴应声退下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