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寝殿。
只听铁笼子啪啪作响,皇上手拿一封书信,边看边叹气。
哈塔走进内室,换上更亮的红烛:“皇上,您这是……”
皇上将信函往桌案上一置:“荣儿想进京呵!”
哈塔微微一怔,很快出言安慰道:“少将军也是孝心一片啊……”
“朕又何尝不知荣儿的心思,只是……”皇上说着面露隐忧。
“眼下州界局势趋缓,难道皇上另有悬心之事?”哈塔轻声探问。
皇上仰起头,看了看哈塔:“朕担心的是荣儿的安危……”
“少将军身勇,想必不是轻易动摇得了的。”哈塔安抚说。
“朕深知荣儿的身量,可万一有人从中作梗,借故为难荣儿,到时不就事与愿违了么?”皇上不忍柴荣遭人算计。
“皇上是指……”哈塔贴近身,将捧在手里的温茶奉上。
“你是知道的,重进与荣儿向来不谐。”皇上接过茶盏。
“皇上,老奴愚见,那李大人……李大人是断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的。”哈塔直抒胸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朕……就只剩下这一个……不可掉以轻心啊。”皇上叹息连连,“荣儿虽身在隰州,但他的一片孝心,朕是能感受到的。”
“皇上,李大人如今已受恩宠,得以在殿前指挥,该不会辜负您的良苦用心的!”哈塔仍是劝慰。
“重进自小争胜,不会轻易……将荣儿放在眼里,怕是如芒在背啊!”
“皇上既如此记挂少将军,何不将他召回京城,也好近处照拂不是?”
“朕又何尝不想荣儿日日留在身边……如不趁年轻时历练,多立战功,日后恐难以服众。朕委以外任,也是替他的将来着想啊。”皇上思虑周祥。
“皇上舐犊情深,老奴自叹弗如……”哈塔半躬身敬服。
“你呀!心里清楚得很,只不过不肯直呈己见罢了!”皇上指着哈塔蓦然一笑。
哈塔闻言,头低了又低:“皇上过誉了,老奴还有许多悟理要向皇上请教呢。”
主仆二人正烛下倾谈,忽而一束红光照得殿堂闪闪发亮,旋即嘭、啪、哗地连串响动过后,将半个夜空染得赤艳一片。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稍觉惊异,命哈塔去殿外一探究竟。
哈塔走到殿外,观摩片刻,又向聚拢过来的内侍们确认过详细,便转身返回殿内,禀道:“皇上,听值守的内侍说,今夜在朱雀门外,有少年舞狮团排阵演练……”
话音未落,殿外又是一阵哗哗哗的声音,空中又有黄、绿、蓝各色烟花绽放,组成满满盛开的彩菊,绚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