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喆先是一愣,尔后半笑道:“感谢也不用留宿吧?”
张永德假意叹气:“我拿了肉菜和好酒,本欲与二位彻夜畅饮,不曾想……短了一位,实在没尽兴啊!”
吕喆如梦初醒:“原来如此。可……可也不该在此留宿啊,让公主……独守空闺……”
“公子有所不知,我虽为驸马,但也有职责在身,偶有夜勤当番。”
吕喆咧嘴纳罕:“即便是驸马爷也不开例?”
张永德双手抱拳敬天:“我深受皇恩,幸娶公主,怎敢多求啊……”
“求与不求,外间又如何知晓,一并看作赏赐。”吕喆假意气恼。
“大丈夫行事,磊落光明,不与小人论长短。”张永德憨憨道。
吕喆扑哧嗤笑出了声:“你这个人倒蛮乖律的……”
张永德见吕喆有了笑意,便又问:“公子适才何故不悦而泣?”
“这……”吕喆收住笑颜,“只因……想起幼年之事,不觉悲由心中起……”
“公子幼时,也是在爹娘身边长大的?”
“早已……不记得爹娘的样子……”
“噢。”张永德感同身受般淡然道,“那我们有相同的经历……”
“驸马爷也……”吕喆侧目动容。
“我也不是双亲俱在。娘亲早逝,幸有爹爹时时身边耵聍。”张永德不无遗憾地叹息。
“驸马爷到底是富贵之人啊。”吕喆反过来安慰张永德。
“吕……你……不是让你往后别再叫我驸马爷的么,叫不惯张公子的话,可以叫我抱一。”
“抱一?为什么?我又不是您……你的家人……”吕喆含笑追问。
“以前不是,但现在……现在你我二人有了‘一半’相同的经历,也算是半个家人吧?”张永德语不成序地解释说。
“这委实不妥。我若是驸马爷的半个家人,那……与公主岂不是……与皇上岂不是也……”吕喆歪头问道。
“公主如今下嫁张家,是张家的人,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犬随犬……至于皇上,皇上与我不过君臣之礼……”
“即便如驸马爷所说,乐师我也不敢高攀啊。”吕喆怯生生地说。
“我不过是借着家里的荫泽,才多得几分福禄。实不相瞒,我打小便没个要好的玩伴,更别讲交心之人了。”张永德急急而语。
“你现下与公主不交心?”吕喆故意逗问。
“我与公主,无非是绸缎上的鸳鸯罢了。”张永德直抒胸臆。
“那……驸……你可曾有过心上人?”吕喆焦急追问。
“从未有过!”张永德怅然应声。
吕喆听对方如此说,佯装打个哈欠:“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睡下吧。”
张永德忙直起身:“那我这就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