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明日与我同去北门外饯行亭如何?”魏道济端起茶盏。
“看来,万事具备!那……沿途各处可有接应?”范质点头询问。
“全都安排妥当了,大人勿忧。”魏道济呷了一口热茶。
“若此事功成,魏兄可算是我大周朝的功勋之臣呐!”范质恭维。
“眼下还言之过早啊。”魏道济面露隐忧之色。
“难道魏兄心里还有别的顾虑?”范质拿起茶盏悬在半空。
“此行北上,路途艰险,多有不可预测之事啊……”
“俗话说,不涉深潭,安得蛟龙,魏兄不会不明此理罢。”
“深潭易入,却不易出啊……”魏道济用手指轻敲案角。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已至此,魏兄且静观其变吧!”范质安慰说。
“怪我思虑不周,”魏道济从木椅上起身,“原该奏请皇上恩准一事……”
“不知魏兄意欲何为?”范质蹙眉急问。
“依范兄之见,请玺还朝一事,当初是否应当恳请皇上,遣朝中威望高者同往求取?”
“这……话虽不错,但若如此行事,恐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啊。”
魏道济听范质所言,眉心稍显舒展:“大人所虑也是我之所想……”
“此番请玺之举,本就须得暗中行事,若大张旗鼓,恐反添祸祟啊……”
魏道济也觉有理,便道:“烦请大人随我一道进宫复旨吧……”
滋德殿。皇上唤来驸马张永德叙话。
“永德啊,自你与公主成婚以来,一向可好?”皇上慈善地问。
张永德双手抱拳施礼:“承蒙皇上挂怀,一切都好。”
皇上欣慰地点点头:“朕与你父乃知己旧友,自是极看重你张氏一脉的……”
“圣意眷顾,”张永德含头再拜,“微臣全家感恩戴德!”
“你父人在并州,阖当借此佳节,前往探望,尽尽孝道才是……”皇上不无遗憾道,“可眼下战事暗潜,倘或途中遭遇不测,朕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皇上盛年登宝,洪福齐天,我等幸得庇佑,自会逢凶化吉……”张永德言辞殷恳。
“果然是朕的佳婿啊!”皇上龙颜愉悦,“既如此,朕特许你亲往并州探望家人,但须于正月十五前赶回,你看如何?”
“谢主隆恩!微臣定不迟归,不教公主独守闺房!”张永德双膝着地,放声谢恩。
皇上走近,伸手扶起张永德,“朕已命人备下两坛佳酿和各色果礼,你带回并州与家人共享吧……”
君臣二人正在闲话家常,阿粟急急走进殿内禀道:“皇上,王彦升、王殷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