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一壶热茶来,我与张公子好久不见……”霍不尔不忘吩咐老仆人。
二人分宾主落座。
“张公子怎的清瘦了?”霍不尔打趣道,“莫不是被闺中娘子绊住脚了?”
张永德大红脸应道:“我不日便要前往并州一趟,特向……二位乐师辞行。”
“并州?公子是去……?”霍不尔将笛子收入袋中。
“父母双亲俱在并州。”
“可是与……与家娘子同往?”
“只……只在下一人。”
“那……公子一路需多多保重才是!”
老仆人端茶进来,奉与二人面前。
“不知公子何时返京?”霍不尔轻问。
“望日之前必归。”张永德实言相告。
霍不尔含笑颔首,又问:“公子今日到此,果真只为辞行?”
“确是辞行!顺带着……不过,怎么不见吕乐师?”张永德鼓足勇气反问。
“他往乐器行取音律谱去了。”霍不尔顿时心下明白对方的真正来意。
“喔。那他……几时回来?”张永德的神情略显焦灼。
“想来……”霍不尔端起茶盏,“出门快两个时辰了,眼下掌灯时分将至,也该归家了。”
张永德心似口渴,放下柿袋,喝茶时竟一个不小心烫到舌头,忙将茶盏搁回案上,起身朝霍不尔拱手道,“既如此,在下就先回府去了,等半月后再来讨茶酒吃吧!”
霍不尔心内窃笑,脸上却并不显露分毫:“张公子慢走……再约!”
张永德拾起柿袋,恋恋不舍地踱到门边,忽而转身欲言又止地望向霍不尔。
“公子还有……”霍不尔试探地问。
张永德如鲠在喉,隔了许久方才张口道:“烦请转告吕公子,在下……在下还想再听听……他吹奏的乐曲!”
说完也不等霍不尔答话,便疾步奔出小院,落荒而去。
眼见张永德心慌撩乱的样子,霍不尔心里趣味十足。
张永德顶着愈发灰暗的天色,怅然若失地转出小巷口。
说来也巧,低头行至拐角处,恰与归途的吕喆满怀相撞!
“哎唷!”吕喆一声喊,手中的乐谱掉落在地,“你这人怎么……”
张永德却只顾查看柿袋是否完好,待吕喆俯身拾书站起,无意间瞅见张永德的脸,不免又惊又喜地唤出声来:“抱一……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