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延福宫,皇上心事重重地君临朝堂之上。阶下文武堂上官俱不敢先言。
宰相魏道济见状,缓缓移出半步,躬身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魏大人有何事?”皇上心中惦念董德妃,抬头扫视群臣。
“回皇上,少将军柴荣自治理隰州以来,民康物阜,百姓安生乐业。臣斗胆,请皇上下旨调少将军,往大周东角军防重地澶州,以强军备!”
“皇上!”王峻怒向魏道济,“澶州乃兵家必争之地,需得用兵神速宜然之人镇守。柴将军虽治理隰州有方,但年纪尚轻,历练尚浅,恐难堪此任。望皇上三思!”
“王相所虑有理!”王殷将军也附和道,“想那北汉虎视眈眈,觊觎我大周疆土已久,各州节度使熟谙山川地理,可从容应对劲敌洞隙。倘或此时仓促将柴将军调至澶州,恐引北汉猜疑,妄动趁虚而入之心,岂不有险?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皇上,臣有言!”向训也移出队列,高声发馈。
“向大人有何高见?”皇上摆摆龙袖。
“如王殷将军所奏,澶州乃我大周军防重地,且与隰州成东北、西北两犄角之势,可护我京城无虞,实该调派一位可堪重任之人驻守。柴将军年纪虽轻,但数度领兵出战,屡屡伴驾征战沙场,又幸得皇上亲传兵法,若使之前往澶州,必不会辜负皇上重托!”向训拱拜。
皇上闻得此言,心下舒缓非常:“向大人坦陈利害,言之有理,不知众卿可有异议?”
王峻暗下心焦,又不便执言硬谏,只向一旁的王彦升挤眉弄眼。
“皇上,臣虽无异议,但心内略有隐忧……”王彦升果然出列进言。
“爱卿所虑何事,不妨讲明,交朝堂之上群臣共议之!”
王彦升侧目瞥了瞥王峻,低头道:“众位大人所奏,各有理据,臣无意辩驳,唯有一事,心中不明。想那柴将军颇善兵法,只是年轻气盛,未免行事有躁,臣曾听到有传闻说……”王彦升抬头看了看皇上,继续道,“柴将军偶或擅断,苛责下属,在驾驭兵士、分明赏罚方面尚有不足呐。如若不然,遇有前线战士,军心不稳,岂不坏了大局?故此臣以为,待少将军磨练磨练心性,砥砺精进之后,再委以重任不迟啊!”
“皇上,王彦升大人此言差矣!”说话人为端明殿学士王溥。
“哦?大学士莫非另有说辞?”皇上将目光投向王溥。
“回皇上,如今大周国势渐起,靠的是天子坐镇、文武协力。俗话说,抓主放次,用人所长,方能凝心聚力。据臣观之,少将军年纪虽轻,但为人谦和有礼,又能谨遵御命,多年阖家驻在前线,纵有毫末失疏,料来无伤大雅。故臣以为,少将军可堪此任啊皇上!”王溥侃侃而谈,力劝皇上切不可本末倒置,拘泥于细枝末节,而弃良才于不顾。
王峻唯恐天子被王溥说动,忙上前移步,又欲再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