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言放下柳笛,露出含义隽永的神情,接着比划起来,意为:“我虽自幼失聪,幸而保留了微弱的听觉。按谱吹奏时,想象着乐声的意境,好像也能听清楚似的……”
“公子真是个神奇的人……”王昰安一脸不可思议,心说灵秀如单言者,万中无有其一。
听对方这么说,单言脸红心跳,赶忙摆摆手,落下身上长袍递还过去,邀他进屋小坐。
单言收起柳笛,斟茶待客,又从桌案上取过白纸一张,不好意思地拿给王昰安看。
王昰安接过来,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篆书名讳,于是疑惑抬头:“这是……”
单言浅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想把这个刻成印章?”王昰安揣度,又见对方认真地点点头。
“原先只道公子擅长精磨玉章石料,适才又听你吹得柳笛佳音,实令在下佩服啊!”王昰安大拇指竖起。
单言脸涨得更红,摆摆手,收起笑容,用手比划出寸长的东西。
“你是说,想找合适大小的玉石来用?”王昰安半读半猜。
单言再次点头,手语起来,意为:“手里可有现成的原料?”
王昰安略作沉思,缓缓答道:“庄上没有这般形状的玉料,不然随我进城现寻一块可好?”
单言暗想,才去城里喝过羊汤,今日再去,未免有些贪玩,便犹豫起来。
“今日是上元节,你初来此地,还不知道这妫州城里的元宵,味道和京城是不是一样吧?正好进城一趟,既寻玉料,又顺带捎些元宵回庄,大家共享,岂不两全其美?”
京城。
张永德离了向训府,见天色尚早,便驭马来到香菊阁后院。
老仆人闻声开门,见是熟面,便说:“张公子来得不巧,我家乐师去了王峻大人府上……”
张永德失望点头,问他:“几时方回?”
“两位乐师倒不曾提。只是按例,或深夜迟归,或留宿府上。”见来者发蒙,老仆人直问,“公子有何吩咐?”
张永德醒过神来,从马背上取来一个鼓囊囊的纸袋:“请将这袋元宵,转交两位乐师!”
“这……”老仆人接得迟疑,嘴里不住咕哝,“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吕乐师胃弱,不敢多食滞胀之物呐!”
张永德被念得脸烫,只得说:“这是吕乐师日前托情要的,不是市集里的货。”
说完,抬腿上马离了香菊阁。
刚走出巷口,只听身后有人大声唤道:“永德兄,请留步!”
驸马府内,公主闺房。
“公主,时候不早了,该进宫了吧?”侍女从旁提醒。
“胭脂呢,怎么不见回来?”寿安不见胭脂,心下疑惑。
“回公主,胭脂姐……”侍女正不知如何作答,恰好这时,胭脂急急走了进来。
“是不是街市热闹,绊住了脚?”寿安假装生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