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地来到茶铺,四下寻视,果有一位粉衣女子迎上前来,张口便称“吕乐师”。
“唔,小人有礼了……”吕喆打量着眼前这位姿容俏丽的女子,心下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我名唤胭脂,是公主殿下的贴身婢女,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向吕乐师请教!”胭脂开门见山。
“不敢,不敢……在下何德何能,劳动公主殿下身边服侍的人专程来见。”吕喆乍听得“公主”二字,胸口不由小鹿乱撞,心说会不会是寿安公主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特意遣近婢前来向自己兴师问罪。
“还是坐下来说吧。”胭脂返身回窗边的桌旁坐下,吕喆无法,只好跟了过去。
胭脂倒了杯新沏的热茶,殷勤稳重地递到吕喆面前,让人疑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此番前来,实是奉了公主殿下懿旨,想请吕乐师过府做个抚琴教授。”胭脂快人快语。
“您是说,公主殿下想让小人去驸马府?”吕喆微微一颤,“多谢公主殿下赏识,只是小人琴艺不精,恐有负公主殿下重托……小人师兄霍不尔,论奏曲抚琴之功,皆在小人之上,不如让他过府代效犬马?”
“吕乐师,你可是公主殿下点过名的人,无故推辞的话,怕是不好吧?”胭脂顿觉不悦。
“小人不敢拂逆公主殿下美意,只是身不由己啊!”吕喆赶紧解释。
“身不由己?怎么说?”胭脂眨了眨眼。
“实不相瞒,小人实是王峻大人府上的乐师,但凡府上遇有吹弹之事,必定随叫随到。此时若是贪心应了公主殿下的差使,恐两头难以兼顾,到时罪过就大了……”吕喆晓之以理。
胭脂还想挽留,却见吕喆主动起身,拱手拜别而去。
回到阁内,霍不尔忙凑近询问详细,当得知对方是寿安公主的贴身婢女时,也吓了一跳:“你这么一口回绝,就不怕得罪公主,惹祸上身?”
“我明白告诉过她,我是王峻大人府上的乐师,不便两边效命来着。”吕喆满不在乎,“我本不想托出王大人,先就将你举荐给她,谁知对方固执得很,定要让我过府……”
“如此说来,人家是,有备而来,非你不可啰?”霍不尔不觉担忧起来。
“我毕竟没和驸马爷做出什么文章来,何苦受她们主仆的摆弄!”吕喆胸怀坦荡。
“就算你自认磊落行事,旁人岂会了解。我是担心,城里有公主的眼线,你和驸马爷屡次相伴而行,怕是被那些人撞见了,然后传进了公主耳朵里……”霍不尔更为忧心忡忡。
“想来香菊阁乃是供人消遣的地方,驸马爷来此寻乐,无非作陪奉承而已。明面交易,何来不妥!”吕喆仍说着气话。
“欸,你一时气不平,难道竟忘了,这里的水再清,终究罩着香菊阁的名头呢!”
“难道说,来香菊阁的人,只有纨绔子弟、浪荡之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