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王殷焦灼地踱着步子,眼见王峻从内堂优哉游哉甩袖而至,忙迎上前去,拱手作揖道:“王大人,快些想想对策吧,那……”
“什么事情啊,火烧眉毛似的……”王峻瞪了一眼来客,自坐在主位上,又命人看茶。
“大人呐,眼下不是品茶的时候!”王殷沉脸相告,“皇上急召魏道济、范质二人入宫,怕是有意调柴荣回京呢!”
“什么?”王峻闻听“柴荣”二字已感肺炸,如今又添“回京”二字,更觉雪上加霜,“难道隰州无虞,晋州解困?”
“正是呢!”王殷上前拉住王峻衣角,“大人还不快随下官一起进宫面圣!”
王峻忙瞅了眼候在一旁的丁庸,又道:“单凭你我二人之力,谅难成事啊……”
“那……大人可有良计否?”王殷心急如焚地等着对方表态。
“依老夫看,还得劳烦王大人先走一趟淮阳王府为是。”王峻老奸巨猾地抽了抽眼皮。
“大人是说……不是……那淮阳王可是柴荣的岳丈啊?”王殷一头雾水。
“你我二人纵是费尽唇舌,也不及淮阳王的只言片语呐。”王峻冷笑不止。
“符彦卿膝下两女皆嫁与柴荣,他日奉旨返京,正好一家团聚,他……他又怎会反对?”王殷仍是百思不解。
“难道他就不知道避一避聚室而谋的嫌疑么?”王峻别有用心地朝王殷点了点头。
香菊阁。
霍不尔在房中抚琴畅曲,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表兄,你听这琴声,有如高山流水,清澈见底呀!”潘睦仁眉眼舒展。
“果然好琴艺!”陈泉附议,“你若喜欢,等回了并州,让姑母也为你寻一位声乐师傅。”
“并州哪比京城……”潘睦仁甩甩衣袖,“表兄,咱们还是多留几日吧!”
“你别贪心不足啊,此番来京,为兄可是一再承诺,才劝动姑母许你随行。你可不能让我食言难堪喔!”陈泉正色回绝。
“两位乐师琴艺精湛,为人也懂世情,驸马爷得享风流,真好福气!”潘睦仁眼红不已。
“你呀,就不要在这里劳神了。回家之后发奋苦读,也好来日光耀门楣呐!”陈泉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对方前额。
兄弟二人正打嘴仗,忽有下人叩门来唤:“吕乐师请二位公子去他房内共进早膳!”
待陈泉和潘睦仁应邀来到吕喆房内,四下张望,不见张永德,随口问起原委。
“张公子五更天过,就进宫当差去了。”吕喆浅笑又问,“二位昨晚睡得好不好?”
“比在家中还香沉呢!”潘睦仁抢着回答。
这时恰好霍不尔推门进来,那潘睦仁尚未坐定,便上前寒暄:“霍大哥,你早啊!”
霍大哥?陈泉情知不妥,忙起身代为开脱,“霍乐师,表弟无状,多有冒犯,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