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相爷,您实在无须太过忧心呢。”丁庸双手拜向王峻。
“话虽如此,然老夫隐隐感觉其中有诈,令人放心不下……”王峻仍是愁眉不展。
“依小人浅见,您的确要在皇上面前多多进言为是……”丁庸近前轻言。
“事已至此,再教老夫跑去御前苦苦哀求皇上收回成命,又有何益?”王峻甩甩衣袍。
“相爷容禀。小人的意思是,相爷非但用不着苦劝皇上回心转意,反而需要极力赞许那柴荣治理州城之功。这样一来,更会让皇上觉得相爷您顾全大局,不计私怨!”
“有这个必要么?皇上本就了解老夫的为人,深知老夫历来如此。”王峻不以为然。
“相爷啊,难道只许符彦卿占尽先机,不许咱们如法炮制?”丁庸含奸进劝,“也好让皇上明白,相爷和符彦卿私下并无交情,遇事无不出于公心,也好使圣心更加属意相爷。”
“也罢!”王峻以为在理,满意地拍拍大腿,“既然势在必行,老夫又何必执拗呢……”
妫水北岸,东王庄。
“少庄主,这些信函和文书统统都要烧掉么?”老管家何叔疑惑地向王昰安确认。
“怕只怕留着这些不可示人的东西,有朝一日会威胁到大家的安全。”王昰安斩钉截铁。
“那老朽这就取火盆过来。”老管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好。对了何叔,单公子眼下可在房中?”王昰安手里擎着一沓纸张,向老管家打听。
“眼看天气越来越暖和,单公子领学堂里的孩子们去河滩上放风鸢去了。”老管家笑答。
“那辛大人和鄠大人可在庄上?”王昰安忽而记起一事。
老管家想了想,说道:“两位大人刚巧进城去了——少庄主可是有事找他们?”
“无妨。等他们回来之后,再一起议事不迟。”王昰安淡笑。
老管家点点头,退出房间取火盆去了。
王昰安轻轻摩挲着桌案上的信笺,只见有的已然字迹模糊,更有的像是被水浸过。
拾起其中一封,缓缓展开,纸面上字迹工整,落笔有力,落款处虽已墨淡,但“魏仁浦”三字仍旧清晰可见。
这时老管家端来火盆,王昰安便随手将信丢进盆中。
眼见信纸被火舌吞没,王昰安心事重重地走到窗边,抬头望向南面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不知老师现下安康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