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不用问诊,偏你怂恿本宫小事大做。”公主起身走向妆台。
“只有听过大夫的话,奴婢才能心安啊。若是耽搁了,不是奴婢担待得起的。”胭脂情真意切。
公主本无意苛责:“既如此,今晚恐怕又要与驸马分房而寝了……”
胭脂诚惶诚恐地瞥了瞥公主,刚要开启嘴唇又吞下了声音。
“再去给本宫倒一杯温茶来。”公主透过梳妆镜的反光观察胭脂。
胭脂心事重重,不小心将壶中茶水溅撒出来,“啊呀,奴婢手滑了……”
“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毛手毛脚的?”公主接过茶盏,缓饮半杯。
“没……没什么。许是早春倦怠之故,适才眼皮有些发困了。”胭脂搪塞。
妫水北岸,东王庄。
单言第二次走进暗室,小心留意王昰安的一举一动。
只见王昰安将手伸到牌位后面,取过黑色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小包囊,轻放在桌案之上,示意单言到近前来看,然后心怀敬畏地解开包袱皮。
借着幽暗的火烛之光,可以看清那是一枚年代久远的混白玉色印玺,约莫砚台正方大小,其中一个边角处有金色点闪。
王昰安用手轻摸螭纽玉龙,露出刻迹斑驳的八字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单言两眼发光,先是用手指指玉玺,又指指王昰安,意为:“这是你的传……国玉玺?”
王昰安如履薄冰地将玉玺置于黄绢之上,这才开口:“此乃家父遗命所留。”
单言颔首,凑近了细细凝视,接着伸手轻轻去触。那玺虽质似寒冰,却隐隐有些温度。
由于光线稍暗,有些难辨螭纽其形,单言便将烛台移近,悉心审视。
“你看这里还有几个字呢。”王昰安说着手指玉玺肩际处,“看起来像是隶书‘大魏受汉传国之宝’……”
单言摸了摸那处印刻纹路,缓缓点点头。
“这下你总该明白,我为何不愿让你知晓此事了罢。”王昰安拍了拍单言肩头。
单言也不回应,开始用手来回摩挲底座,随后停在那金色闪点处。
“相传这是孝元王皇后因一怒掷出所缺,后由王莽以金镶之,补此螭角,故有微玷。”
单言若有所悟地四下张望,最后以脚代笔在地面上划出两个字。
王昰安看过,抬头望向单言,见他露出珠黑眼白的神情,便诚实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