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乐师,怎么今日只你一人?”张永德走进房中,四下扫视。
“阿喆受邀外出抚琴授课去了,约莫晚膳后才能回来。张公子有事找他?”霍不尔起身。
张永德笑道:“我正有一处宅邸,虽不是新建房舍,但容下二位乐师倒是绰绰有余的。”
“哦?”霍不尔眉挑眼清道,“承蒙张公子见怜,只是前次在王峻大人面前提及搬离香菊阁一事时,相爷尚未同意我等的请托……”
“这……”张永德无限遗憾,“二位乐师莫不是跟他签了契身之约?”
“张公子说笑了。”霍不尔摇了摇头,“相爷待阿喆和我,虽非父子,却有家人之恩。”
“既有家人之恩,要是为晚辈名声着想,就不该横加阻拦才是。除非,他别有算计。”张永德心中犯疑。
“张公子勿要多心。相爷不过热衷畅曲吟乐罢了,除此并无他图,所以不忍见我等远离。”
“只是搬出香菊阁,有何不妥,何来远离一说。再者,王峻使家奴频繁出入香菊阁,岂非更加惹人非议?长远计,搬出去住岂不更便宜?”
“话虽如此,但相爷的下惠之恩,我二人实不敢忘啊。”霍不尔无奈,坐回木椅。
“二位乐师乃知恩图报之人,得王峻礼遇也在情理之中。”张永德感心,“不过,阿喆和你巧技傍身,迟早会闯出一番新天地,总不能长久受到他人的束缚吧……”
“兴许有那么一天,相爷厌曲情淡,我二人便可无拘无束、自得其所了。”霍不尔怅惘。
“阿喆也这么想吗?”张永德心有不甘,“毕竟机会难遇啊……”
“阿喆虽心中不顺,却也妥协迂回,只盼他日得相爷派发,便不似今日这般为难了。”
张永德还想再劝,未及张口,却见家奴走进来道:“霍乐师,阮阁主传话,她稍后来找。”
“阁主几时过来?”霍不尔起身询问,“是有事找我,还是想见阿喆?”
只见家奴抬眼瞅瞅,迟疑应道:“阁主只说稍后来找,并未言明想见哪位乐师。”
“行吧。你且回阁主,若是找我,霍某在此随时恭候;若想见阿喆,眼下他人在外面,晚膳后才归。”霍不尔说完,见家奴喏声离去,这才舒了一口气。
“阮阁主……难道常常如此,对你们呼来喝去的?”张永德说着起身走近霍不尔。
“偶有新的女子入阁,需学习抚琴唱曲,或有外课请托,阁主便会来唤,交待一番。”
“噢?如此说来,若二位乐师搬离香菊阁,王峻不得如意倒在其次,阮阁主反而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