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齐王开的头,他试探道:“萧世子如今在平江这么长时间,可我听闻你来江南还有别的要事,可别耽误了。”
萧尘策自然也随意应付他,回道:“哪有什么事情比得过百姓,皇上交代了,灾民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齐王见他不接话,也只能说的更明白些:“此次我来江南,一方面是悦薇她惦念平江的父老乡亲,另一方面是想带她探望一番我外祖父,你应该听说过,他时任江南刺史。”
谁知萧尘策听了这话反倒皱起了眉头,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别嫌我多事,不过……齐王妃还在京城呢,看望老人家怎么能不带着王妃一起。”
齐王听了这话似乎被噎住了,他没想到萧尘策短短两句话竟然能让谈话内容走偏。他装作没听懂萧尘策的意思,继续说道:
“我听闻平江起了灾祸,就急匆匆的赶来,来之前听闻京中有些不太好的传闻,也没时间细究。”
萧尘策听了这话,好似突然开窍了,安慰道:“传闻多不属实,王爷不必担忧。”
齐王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很是顺畅的接上:“我与外祖父也是血浓于水,他安好我才不会忧虑。”
谁知却听到萧尘策回他:“刺史他是天子重臣,只要安于政事,利国利民,自然会安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想发火的,他的消息已然落后,只知道萧尘策来江南除了赈灾还有督察贪污的职责,不知负责查探的巡抚已经到了。
不过还好外祖父在江南经营了这么多年,耳目众多。如今也有了巡抚的踪迹,他便想着先应付了萧尘策,再使些手段,也不是不能让巡抚闭嘴,毕竟这是江南地界。
之前泾阳的事情,他就已经不计前嫌,礼贤下士的向萧尘策示好,明里暗里也许诺了不少好处,可他还是不为所动。
如今贪污一案,他更是尤为重要的人物,若是能通过他将整个镇北侯府都拉拢到旗下,那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若真能如此,就算江南刺史的位置丢了,也有更好的等着。
要么收买巡抚和萧尘策,拉拢两人。要么下手狠一些,胁迫、意外总有一个能奏效的。可萧尘策身手那么好,况且此事不能只看眼下,若是埋下这个祸根,来日被平王和川王挖出来,那更是了不得。
齐王思来想去,还是想再尝试将萧尘策收入麾下,这才与他多方周旋,可他软硬不吃,实在是个难啃的骨头。
看来还是要给祖父传信,让他多加珍重,把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早些处理了 。
楚云昭和萧尘策走后,齐王和曹悦薇两人面上都不是很高兴,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坐在厅堂里,还是曹悦薇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王爷,方才常乐县主提醒,说席间起舞,过于招摇。”
齐王做东,场面必定不能寒酸,更何况宁园养了不少舞女,适才席间也多有舞乐助兴。
曹悦薇看着他的脸色,斟酌回道:“虽说是王爷心善,怜惜这些舞女,这方光景放她们出府也逃不过饿死街头的命,不过旁人可不知晓,怕是要误会了。”
她早觉得如今宁园还有舞女并不好,想遣散出府,只是突然提出怕是要让人觉得自己善妒,如今提起正好。
齐王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是几张嘴罢了,如此斤斤计较,都是妇人之仁。”
曹悦薇听到这话便知道这事不能再说下去了,这也是她嫁入齐王妃之后才明白的,齐王到底是皇子,他不喜欢人忤逆自己。
也许是前些年在楚云昭身上受的轻视够多了,如今整个齐王府上下无一不对他言听计从,敢有疑义者,都会被教训。
现在整个府中也只有齐王妃能借着自己是辽域公主又陪嫁了三座城池的身份,才能不对齐王有些谨小慎微。
婚事刚成,还未到江南来的时候,她靠着温顺也得了齐王的喜爱,可齐王妃若有刁难,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情,齐王也不会插手,想来他也很享受这种被挣着抢着的感觉。
如今在平江,齐王身旁只有她一人,又是新婚,以至于如今她比齐王妃还更受宠些,胆子也更大些。
故而她又开口说起别的:“王爷,我日日在民间施粥,是否有些过于张扬?”
每日都去粥棚,是齐王特意交代的,可方才楚云昭提起,她也觉得是有些不妥,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京城里再添油加醋一番可就不妙了。
齐王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可选中她不止看中她家的财富,也想要她经营的名声给齐王府带些声望。想到这,他还算有些耐心的安慰道:“是百姓要将你比拟安德皇后,这是旁人想要都没有的好事。”
曹悦薇还是很犹豫的开口:“可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