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昭闻言夸赞:“曹夫人贤惠,平江可是夫人故土,竟为了王爷思亲也舍得早早离开。”
曹悦薇听了这话抿了抿唇,她总觉得此话有些不对劲,可却并不知如何反驳。
还是全境德出面打圆场,毕竟如今他还是江南刺史,刺史府还是他的主场,在坐众人也给他面子。
宴席散去后,萧尘策和楚云昭走在会房的路上,还在谈论此事。
楚云昭看着府上的景观开口:“刺史府上确实奢靡,所用碗碟都是金丝镶嵌,这府邸也占地颇大,遍地假山流水。”
萧尘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考虑的更多一些:“即便如此也不能证实他有贪污之事,没有账本也不好定罪。”
她一个闺阁女子,朝堂上的事情虽偶有耳闻却不并不十分清楚,“此事我倒不太了解,你可要去见巡抚大人?”
他点了点头,悄声说道:“等晚间我悄悄出府去见他。”
“那你可要小心些。”楚云昭说着,带着周忻走向右边岔道,刺史府颇大,男女住宿分开,两人自然不在一处。
“小姐,你看着屋内花瓶,纯色一体,毫无瑕疵,怕是要废一番功夫才能烧出来。”
楚云昭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回道:“哪止呢,旁的颜色倒还好,这天青色尤为难得,要等天气等时机,有时一窑炉也出不了一件这么好的瓷。”
她坐在桌旁,想提起茶壶倒杯水,却看到桌上的茶盏,她拿起其中一个杯子仔细看,冷笑一声说道:“都说定州汝瓷最好,每年送到宫中的最多,年节时宫中赏菜也是用的汝瓷,如今看来,这刺史府中用的也不差。”
周忻摇摇头回道:“我不懂这些,不过看这茶盏十分精致,只在小姐房里见过几件更好的。”
“我爱茶,房里那些花了好大的功夫收起来的,自然是要更好一些。不过刺史府中客房都用这么好的,倒也不常见。”
说完她倒了杯水,尝了之后说道:“这茶也十分不错。”
“许是小姐是贵客,不同旁人。”
楚云昭听完笑道:“若只是如此便好了。”若只是看在她和萧尘策的身份上贵待,不是因为贪污颇多平日靡衣玉食惯了便是极好的,百姓也不会因此被苛待。
可事情并非如此,全刺史府上骄奢淫逸是常事,萧尘策已经见了巡抚,也知道此事难行。他来江南多日,早就暗中见了不少被逼迫的证人,之可惜证据不足,还在找寻。
齐王不过来了两日,已经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全境德贪污不少钱财,也送入京城不少,听闻他府上有账簿记载所送钱银,也有私库账簿记载来路,往日曾在醉酒时拿出来炫耀说给旁人听,可这都还没有着落。”
赵巡抚补充道:“若是能得到这份账本,加上这些人证,我再寻些别的证据,他刺史这一官位必定不保。不过……他到底是齐王的外祖,顾及着王爷,又怕打草惊蛇,多有不便。”
“账本,我如今住在刺史府上,可以暗中探查一番,不过这账簿还得巡抚大人亲自去拿才行。”萧尘策也知道他的顾虑,继续说道:“齐王那边我也会多加牵制,这也是皇上派我前来协助巡抚的原因。”
他说着,听见外边传来打更的声音,他便起身告辞了。
翌日
楚云昭如今虽说来了江南,贪污一案的审查却对她并无影响。按流程来,巡抚收集完证据后,会在江南府先行审问一番,递了折子上去后,得了皇上旨意,还要押送他回去到京城继续审问,毕竟是齐王外祖,总是有些不同的。
而如今还没到审问,全境德见齐王来了又觉得有人撑腰,已经有些不在乎巡抚了,百姓就更对此事无知无觉,故而每日生活如常,就连前段时间距离不远的平江水灾都没有怎么影响到此处。她刚从平江来到江南,倒显得此处更加富丽。
“平江也是江南的下属辖地,本以为平江水灾,江南也会受影响,没想到此处还是如此繁华。”
曹悦薇陪在她身旁,她虽是平江人,但来了江南也算是故地,故而今日她特意带楚云昭出来逛逛,尽地主之谊。
此时她听到楚云昭的话,也十分高兴,笑着回道:“我与王爷去平江时原也没带那么多钱粮,还是外祖父向父皇上折子,将江南粮仓里的存粮拨去平江,这才又多撑了许多日。”
“这我倒是不知了,如此说来,全刺史也是念着百姓的。”知府都还只小心翼翼的上折子请罪,全境德却此时跳出来表现。
“为人父母官,自然是要如此的。”
两人客套着,却听前面吵闹起来,楚云昭正要前去看看,却被曹悦薇拦下。
“县主何苦去看,都是些市井小民吵吵闹闹罢了。”
楚云昭抽出被她牵住的小臂,转身走过去:“曹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事情都在眼前了,总要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