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秀姨可能见过这幅画……”
“什么时候?”
“前一段的时候。”
“具体什么时候?”
“过年前的几周。我暑假回来时把不用的东西都带了回来,秀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的。”
“那她有说什么吗?”
“她问我那幅画是哪儿来的……”
“然后呢?”
“我告诉她那是我素描课的临摹作业,还告诉她我画的是我们学校的阿兰女神。”徐衍看着孤音解释说,“因为陶老师每年都让学生临摹这幅画,画了有十几届,那幅画叫‘阿兰’,所以我们都叫画里的人‘阿兰女神’。”
“那秀姨会不会已经?”
“或许……”
孤音和徐衍看着彼此沉默着,两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惋惜。
“帮我跟她说对不起,一直没能找到她。”一阵沉默后,陶然对徐衍说。
“阿兰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嗯,最近的事。”
“对不起……”陶然低着头哽咽着说道。
“阿兰的孩子叫‘白玲’,现在在青山。”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
“莺姐见过阿兰和她的孩子,她没有告诉你,可能是希望你放下这件事。”临走之前徐衍对陶老师说。
陶然没再说什么,只是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从陶然的住所出来,外面的太阳已经亮得过分刺眼,这在C城的春日里是难得的好天气。
“吃饭吗?”徐衍问。
“不了。”
“我送你到校门口?”
“我自己可以。”
“那我就不送了?”
“嗯。”
第二天,岚姐在院里活动室开了年度工作计划会,相关部门的主管以及主要工作人员都到场参加了。
散会后,钟燕飞和厉泊明站在窗户边的阳光下悠然地喝着茶聊天,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孤音的注视,钟燕飞突然朝孤音这边看了过来。孤音这次目光没有躲闪,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钟燕飞了,她盯着钟燕飞,第一次开始好奇那人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昨天谢谢你。”
孤音扭头看到白玲笑着递给她一杯果汁,孤音接了过来,问:“你烧退了吗?”
“退了,我身体好着呢。”白玲不自然地回答道。
“徐衍跟你说了昨天的事情吗?”
“嗯。”
“你昨天是不是故意不去的?”
“是又怎么样?”白玲心虚地反问孤音。
“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我是说我发烧了才不去的,又不是不敢去才不去的。难道我还能故意发烧不成?”
“OK。”孤音心满意足地笑了,她还是更习惯看到白玲平日里咋咋唬唬的样子。
“别用这么肉麻嘻嘻的笑看着我。”白玲看着孤音别扭地说,“刚才就不该跟你说谢谢。”
“嗯。”孤音点了点头,仍旧是微笑着。
“孤音,你有点变了。”白玲歪着头盯地着孤音不满地说。
“是吗?”
看到孤音一脸淡然自信的样子,白玲不屑地挑了下眉,然后说:“哦,对了。二哥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我刚才发到群里了。”说完她对孤音眨了眨眼睛,带着神神秘秘的微笑走了。
白玲说的群是他们几个的群——有白玲、孤音、岚姐、厉泊明,还有钟燕飞。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白玲和钟燕飞也会在群里发起一些有的没的聊天,孤音从来没有参与讨论过。她本想对白玲的话置之不理,但一扭头便看到钟燕飞正怔怔地望向她这边,带着生气和伤感的神色。
孤音茫然地低头翻看着聊天记录,猛然发现一张照片,照片里,孤音的头靠在厉泊明的肩膀上,手还搂着他的腰。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孤音朝着钟燕飞的方向慌忙摆手解释,说完她便当即呆立在原地。
虽然刚才那句话她并没有实际发出声,但钟燕飞确确实实已经听到了。看到钟燕飞的眼神从吃惊变成温柔的注视,她脑袋忽然翁得一下放空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着急着对钟燕飞解释,似乎只是出于一种匆促间的本能——这个她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反应,以及由此而带来的心跳加速。
咦?本能?
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开始变得发烫,而后滚烫的热度蔓延到脸颊。
不会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